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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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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賊心虛地不再去碰那本雜誌,拿了吸塵器開始吸地毯。 整理好客廳,順手又幫宇軒和達克收拾好了房間。 宇軒的習慣真不好,她幫他洗好的衣服也不整理一下,順手就丟在床尾和髒衣服放在一起,這下可好了,也不知哪件是乾淨的,哪件是髒的。秦婉只好一件一件拿起來聞,有汗臭的就丟在一旁,乾淨的就幫他收進衣櫥裡。 她心裡不禁犯嘀咕。「還說不忍心讓我當歐桑巴,現在買菜、煮飯、洗衣服、打掃房子哪一樣缺了?而且還是個免付工錢的全職歐巴桑呢!」她想來心裡真是有氣,但還是抱了一整疊的髒衣服去洗。 她走到一半,宇軒的一支臭襪子掉了下去,正好掉到房門緊閉的主臥室前。她彎下腰去把襪子撿起來,忽然一陣濃厚的藥水味撲鼻而來,害她硬生生地打了一個噴嚏。這間主臥室一直讓她感覺怪怪的,達克和宇軒他們兩人好端端地放著主臥室不住,去擠另兩間窄窄小小的臥室就夠令人覺得好奇了,他們還千叮嚀萬交代地不准她走近這間主臥室,其中一定暗藏了什玄機。 那刺鼻的藥水味聞起來像是阿摩尼亞的味道,也很像是浸泡屍體用的福馬林,令她不禁心生懷疑。一些恐怖電影中的情節不禁一幕幕地閃過腦海,令她在大熱天裡也起了一股寒氣。剛剛那一個莫名的電話又襲上她原本就不安的心頭。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關係嗎? 達克為什麼睽違了臺灣十幾年後,再度踏上此地? 宇軒真的是來臺灣度假和學中文嗎? 他們好端端地住在她家,為什麼達克堅持要搬出來? 她父親非但不反對,還積極的幫他們找房子,一反平常好客的態度,難道她父親也知道什麼內幕嗎? 他們為什麼視這間主臥室為禁地,嚴禁她出入? 房間內傳出來的怪味又是什麼? 那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又是怎麼回事? 忽然,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把沉思中的秦婉狠狠的嚇了一跳。作響的電話鈴聲,充斥在只有她一人的室內,顯得特別的刺耳,秦婉還在猶豫要不要接時,電話聲黯然岑寂了下去。她緩緩地松了一口氣,卻又暗罵自己太膽小!說不定是宇軒或達克打回來的。 在懊悔之際,電話鈴三度響了起來,她趕緊把髒衣服放在沙發上,跑去接電話。「喂!請問找哪一位?」 同樣地,一聽到她的聲音,對方又掛掉了電話。秦婉趕緊掛掉電話,感到頭皮一陣發麻。 她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第六感,背脊一陣涼涼的,那間主人臥室內到底藏了什麼玄機呢?她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達克和宇軒這次來台,動機一定不單純。他們一定秘密地在進行某事,而她父親一定也詳知內情,或許說不定也是主事者之一,只是他們為什麼都一致地隱瞞她呢? 想到此,她更想知道那間主臥室裡到底藏了什麼秘密,那間臥室就象潘朵拉的盒子一樣神密,而不幸的是,她也象潘朵拉一樣好奇,不管怎樣,她下定決心要偷偷發掘這個秘密。 下定決心後,她站在離房門十步之遙的地方,快速往房門沖過去,想借助身體的爆發力撞開門。砰地聲,她跌入房裡。 「哎呀!好痛喔!」她揉了揉先著地的右臂,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闖進來了。她站起來檢查了一下門鎖,發現鎖是鎖上了,門卻沒帶上。一定是達克叔叔,只有他才會這麼粗心。 一進門,她就被刺鼻的藥水味嗆得連打數個噴嚏,趕緊用手捂住鼻子和嘴巴。這間主臥室被改得根本看不出本來曾經是臥房,這裡現在顯然已變成達克和他們的實驗室了。 她從小就知道達克叔叔是個「科學怪人」,喜歡做些奇怪的研究,被視為科學界的異類,後來更因為某項鮮為人知的研究被科學界除了名,從此被冠上「瘋子達克」之名。沒想到來臺灣之後,他還是放不下他的實驗。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感到一陣毛骨悚然。達克叔叔究竟在做些什麼實驗呢?實驗室裡充滿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罐。罐內裝些看似動物標本的屍體,只是這些動物屍體並不像尋常裝飾用的標本一樣,個個活靈活現的,而是全閉上了眼睛,好像只是睡覺了一樣。 那刺鼻的藥水味好像就是從水槽那邊傳過來的,她鼓起勇氣,緩緩往水槽走過去,低頭往槽內一看,一陣噁心的感覺在胃裡翻攪著,快速地湧上喉嚨,她忍不住幹嘔了幾下。 槽內全是用福馬林浸泡的動物屍體,也許因為夏天的關係,屍體容易腐敗,這些屍體一時來不及處理掉,才用福馬林浸泡著。 忽然,有一隻大手用力地緊捂住她的嘴巴,——手摟住她的肩和身體。來人緊貼在她身後,讓她動彈不得。室內的窗戶全被封了起來,顯得陰森森的,加上那些屍體,使得房間彌漫著詭異的氣氛。她努力想掙脫陌生人的挾持,嘴巴發出咿咿唔唔的求救聲。 「你在這裡幹什麼?」低沉的嗓音靠在她的耳後,喃喃地響起。她一聽,認出了是宇軒的聲音,心裡放下一塊大石頭,她惡作劇地伸出靈活的小舌頭輕添一下他厚實的手掌。他像是被火燙著了似的,趕緊縮回手,在黑暗中低咒了一聲。 她一掙脫了束縛,就生氣地轉身面向他,卻被他的怒氣嚇了一跳。雖然在黑暗中她看不清楚現在的表情,但他臉上的線條十分僵硬。 「我問你進來這裡做什麼?」他用力箝緊她的雙肩。 他捉得那麼緊,她想她明天一定會瘀青了。 他為什麼反應這麼恐怖,簡直像換了一個人的樣子,秦婉害怕地想著, 「我只是想進來打掃一下啊!」她隨便地扯了個謊。 「我不是說過,不准進這間房的嗎?」他再次警告,「你又是怎麼進來的?」他充滿警戒地問。 「房門沒鎖好我就進來了。」她照實地答,害怕更觸怒他。 他聽出了她聲音裡的顫抖,不忍心再斥責她,表情也軟化了下來。「小婉,這裡的事,你瞭解得越少越好,知道嗎?」她不懂為什麼,但看他一副憂慮的樣子,她只好點了點頭。 「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闖進來了,」他俯下身,用額頭輕觸她的前額,又問了一句;「好嗎?」 她終於點了點,算是答應了,卻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好了,我們出去吧!」他安撫似的沖她一笑,然後牽著她的手,把她帶出那疑雲重重的實驗室。 「好了,今天晚上我們吃些什麼呢?」他不關痛癢地問。 秦婉發現自己實在是不瞭解他,他現在的表情跟剛剛在實驗實裡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究意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呢?是眼前這個紳士,還是剛剛那個危險的男人?他究竟藏了多少秘密?他到底瞞了她多少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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