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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傳卓文俊。」聽不下那聒噪無理的話語,朱熹宣便先將她按下,先傳卓文俊再作打算。

  卓文俊被帶進來,他馬上跪了下來磕著頭。

  見著堂下磕頭的人,朱熹宣撇撇嘴道:「卓文俊,日前秦府滅門血案當晚,你是否同那秦氏一同?」

  「是……也算不是。」卓文俊囁嚅老半天,說不出一句正常的話。

  「是,或者不是?」

  「這……」卓文俊眉頭蹙得極深,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那一日,秦氏至柳花巷找我,可到了下半夜,過了三更時,小的睡得朦朧,一時尿急,起身方便,卻發現她並不在我的身旁,至於打哪時走的,小的也不知道。」

  這話不說個清楚是不行的;昨日陔王爺差人同他說好說歹,只求他說出真相,若他現下不說個分明,只怕他是走不出這公堂。

  「卓文俊,你別含血噴人,我明明同你共睡一夜,你居然說出此言……」說出與他人同眠,已算是觸犯大明律令,可再大的罪也抵不上這滅門血案!若卓文俊不收回此言,她的嫌疑便會大增。

  「放肆!公堂之上,豈有你開口的餘地。」朱熹宣眼一勾,示意堂下的差役立即將卓文俊送出去。

  「秦氏,本王再問你,當晚三更後,你所去何處?」

  明知辯解無效,狡獪如秦氏,她便隨意地搪塞道:「就算是三更之後民婦不在卓文俊的床上,王爺也不能論斷民婦有罪!」

  「哦?本王審案,還得由你在一旁遣使嗎?」朱熹宣嘴邊掛著一抹賞心悅目的笑意,然而一雙幽黑鷹眸卻是恁地不悅。

  「民婦不敢!」秦氏一驚,趕緊伏地認錯。

  「傳仵作!」朱熹宣眼底所示皆是對秦氏的不屑和鄙視。

  堂下再進一人,見著堂上的朱熹宣,立即跪下。「王爺千歲。」

  「仵作,將你化驗秦府上下十二名屍首的結果道出。」說話同時,朱熹宣轉過頭,對著玉環彬露出必勝的狡黠笑容。

  玉環彬心裡暗吃一驚,沒想到他想得如此周全,將所有有關的人皆傳喚至堂前,這下子,秦氏是插翅也難飛。

  當然,她也難逃一劫了。

  「小的驗了秦府那十二位的屍首,發現這十二人皆死於砒霜;可……小的覺得有所疑慮。」

  「說來聽聽。」

  「小的總覺得死者的死相有點奇怪;一般來說,若是中了砒霜的毒,理應死態淒厲、面容猙獰,可秦府十二口子的死相皆無任何慘狀。甚為不解的是,死者們的面容……有點安詳。」

  仵作絞盡腦汁、幾番想像,才想出一些比較適當的句於。

  「安詳有什麼不好?難道定要死相奇慘無比才行嗎?這是我家那幾口子有福報,才能走得安詳,這又有何古怪?與案情又有何關?」秦氏等不到朱熹宣發言,便惡言惡語地先發制人。

  「來人,掌嘴十下!」朱熹宣連說她藐視公堂的罪名都懶,直接教人刑她一番,省得心煩。

  「為何要掌我的嘴?」秦氏不服地看著身後兩名擒住她雙手的差役,反身對著手拿掌牌的差役破口大駡。

  「因為你太聒噪了,蚤擾本王辦案。」朱熹宣好脾氣地仔細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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