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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這真是他要的結果嗎?將小姐推向另一個男人的懷裡?這樣子的小姐……會幸福嗎?

  「小姐……你可否願意同春雷一道走,同春雷走向只有兩個人的僻靜山林間,只有咱們兩個人,可好?」春雷睜著一雙柔情肆流的眼眸,直瞅著玉環彬,像是要探進她的靈魂之中。

  「你……」玉環彬的雙眸中有著突現的淚光,水波瀲灩地流轉著,只為他的唐突,她的難以置信。

  雖然等他開口一直是她的所願,可從沒想過當幻夢成真時,是如此地煞費她等待的心。

  半晌,等不到回答,春雷俯下身子,在她的耳畔輕輕地吐著屬於他的氣息。「可好?」

  玉環彬只是輕輕地點了頭,讓淚水自她秋水般的眸中流出。

  「春雷沒有好本事,不能給你錦衣珍食的生活,你還願意同我一起嗎?」春雷輕撫著她的身子。

  「只要能同你一起,我什麼都願意;就算你是個乞丐,我也會陪在你的身旁當個乞丐婆。」玉環彬笑呵呵地道。

  如果能以她全部的家當換來春雷的一生相守,這一切都值得;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卻不能沒有春雷。

  沒有了他……即使仍活著,靈魂也不再有生氣……

  「真的願意?不嫌棄我?」他必須問個清楚,倘若她知道他倆以後的生活有多困苦之後,她會不會因此而離開他?

  「若是嫌棄你,我又何苦對你好?」說他是呆子,還真是呆子。難道他看不出她對他的一往情深嗎?

  彼此像是得到了最珍貴的承諾,誰也沒有再開口,只是一味狂熱地栽進愛河中,像是繾綣了一個世紀之久,像是纏綿了一世的愛怨情孽。

  翌日,公堂之上。

  朱熹宣神采奕奕地坐于高堂上。「押犯婦豔燕上堂。」聲調平直,卻有著讓人不望而懼的威嚴。

  差役馬上將豔燕帶至堂下,豔燕即酸軟地跪倒在地,看著她似被刮了一圈的消瘦臉頰,楚楚可憐之姿,讓在場的眾人歎嗟不已。

  她既沒有伏地行禮,亦沒有開口叩謝恩典,只是怔忡在原地,渙散的雙眼,說明了她的哀怨心死。

  「堂下犯婦可是豔燕?」朱熹宣不等她恢復神志,輕輕地開了口。

  「是。」

  「犯婦豔燕,道出你的原籍、原名。」

  雖然覺得古怪,豔燕還是馴順地道:「犯婦原籍江蘇,原名憐華。」

  清澈若黃鶯般的語調一停,朱熹宣很滿意地看著玉環彬瞠目結舌的模樣,他便再開口問:「秦府十二條人命可是遭你毒殺?」

  「是。」沒有反抗,沒有掙扎,只是認命似的回話。

  「那麼,你能告訴本王,你是如何殺害秦府十二條人命的嗎?」

  「犯婦……以砒霜摻人茶水之中。毒殺秦府十二條人命。」沒有抑揚頓挫,豔燕的美目直盯著地面。

  「你和秦府有著深仇大恨嗎?」像是閒聊一般,朱熹宣的口氣有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柔情。

  豔燕低首,沉默不語。

  朱熹宣見她不說話,遂識相地轉移話題:「那麼,你能告訴本王你是如何讓這毒效在同一時間內發作,讓這秦府十二條人命一同歸西?」

  豔燕微張著小口,卻不知道該如何道來。

  「傳秦氏。」不等豔燕開口,朱熹宣傳了告狀之人。

  秦氏一進公堂,雙腳倏地一跪,跪走至堂下,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著轉。「民婦秦氏叩見王爺,但求王爺給民婦一個公道。」

  「本王定給你一個公道。」朱熹宣笑裡藏刀。他道:「秦氏,事發當日,你並未留於府中,遂你也難逃其嫌。」

  「民婦那日同那柳花巷的卓文俊同宿,卓文俊可為民婦作證。」秦氏不服輸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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