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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姑爺,我是小姐所聘的織造廠總管,今日前來,不過是跟小姐報備廠子的大小事務,沒別的意思。」

  見自家主子趴在地上不起身,而姑爺一雙眼直瞪著她不吭聲,米弰只好出聲打圓場。

  「我可有問你話?」臧夜爻冷冷地說,怒目欲皆地瞪著依舊趴在地上的傅廷鳳。「反倒是犯了錯的人孬得不敢回話了!」

  「你說的是什麼渾話?誰犯錯了?」傅廷鳳跳起身,回頭瞪著他。

  又來了,他總是莫名其妙地拐個罪名便要栽贓在她身上,雖說她向來不拘小節可以不跟他計較,但日子一久,她也會很受傷的。

  「你在咱們房裡窩藏了個男人,難不成你要理直氣壯地跟我說,你一點錯都沒有?」他咬牙低咆,怒瞪著她那不以為意的俏臉。

  「你的嘴可真臭,什麼藏了個男人……」她惱怒地蹙緊眉頭。「你又不是不認識他,你應該也想得到他到這裡所為何事,為何要把話說得這般難聽?」

  真是氣人!就知道他一見著米弰,定會胡思亂想,然後隨便往她身上栽贓個罪名。

  他好歹是個商人,腦袋瓜肯定不差,可這麼一點道理他會想不通,他分明就是蓄意的。

  「那你倒是說說他到這裡所為何事?他躲在衣櫃裡到底是在幹什麼好事?」臧夜爻雙手環胸,怒火直竄上額際,青筋跳顫。

  「我要他同我報告廠子近來發生的大小事,就這樣子。」

  「那他為何會在衣櫃裡?」

  「因為……」傅廷鳳有點難以啟齒,只是……「我怕你看見他,所以我把他藏在衣櫃裡。」

  「沒做虧心事,犯得著這樣躲躲藏藏?」他眯起黑眸,咬緊的牙關松了又咬緊。

  「因為……我怕你誤會。」

  「怕我誤會?」這可真是教他受寵若驚。「怕我誤會?是怕我誤會你心底有人,還是怕我誤會你其實在外面養了一批小白臉?」

  「你嘴巴能不能放乾淨一點?」她惱火地吼著。「我幾時心底有人,哪有閒工夫在外頭養小白臉?我都嫁給你了,你還說這種渾話!」

  這男人都把她吃幹抹淨了,竟還找些莫須有的罪名想要栽贓她不守婦道;拜託,她看起來像是那種不正經的女人嗎?

  「我知道你壓根兒不想嫁給我,不是嗎?」

  「你說的是什麼屁話,我何時說過那種話?」

  「你昨天不就同玨凰說過?」臧夜爻冷哼一聲,黑眸含怒看了眼在旁尷尬得不知如何自處的米弰,隨即又落在她身上。「她不是說了,為何你們兩人會嫁錯人,怎會和你當初計劃的不同?這不就是代表你打一開始便不想嫁給我,而是要嫁給彧炎!」

  「事情才不是這樣子,是因為玨凰不想嫁給彧炎,我才好心想要成全她,我只是覺得嫁給誰,對我而言都一樣!但既然嫁給你了,嫁雞隨雞的道理我還懂,如何討丈夫歡心,我也努力在學,反倒是你總找我麻煩……」她狠狠地瞪向他。「你根本就是討厭我!」

  「我從未說過我討厭你!」好樣的,敢把問題丟回他身上。「要是我討厭你的話,我幹嘛夜夜在喜房過夜,更不會想要送你香粉和金步搖!」

  「真虧你敢講,你根本就是無所不用其極地找藉口整治我!」

  難不成他要告訴她,夜夜在這房裡折騰她,是因為他喜歡她?

  「我幾時整治你了?」

  「就是你每夜……」不會吧!真要她說出口?

  臧夜爻一愣,隨即明白她欲言又止的所指為何了。

  「那是夫妻恩愛,哪裡是整治你?」這女人滿嘴胡言亂語,竟將魚水之歡當成整治之說。

  她該不會忘了身旁還有個外人在?這種事豈能在外人面前說出口?

  「是嗎?那咱們可不可以不要那樣恩愛?」這算是哪門子的恩愛?搞得她每日都倦極了,如果可以,她想要和他分房睡,省得他老是覬覦她,一雙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遊移。

  雖說男歡女愛這事兒,她不是不懂,但總不能夜夜這樣鬧著她;況且他的行徑是愈來愈放肆,簡直可以說是下流,就連她也很難說得出口他對自己做了哪些舉動。

  如果不是認定他是她的相公,她是絕對不可能允許他如此這次。

  這檔親密事,假如不是恩愛夫妻,她可真是不允。只是,她和他何時成了恩愛夫妻,怎麼她一點都不知道?難不成他……

  「說穿了,回到原點,你根本就不想要嫁給我,所以你根本就不愛我碰你。」他攏緊眉頭,乏力地歎了一聲。

  「我並不討……」話到一半,她不由得噤口,粉頰飄過一絲嫣紅。

  好險,她差點就要說出口了。

  她不討厭,真的是一點都不討厭;不管是嫁給他,還是他碰觸她,她壓根兒都不覺得厭惡。

  這真是……太太太下流了,她非但不討厭,甚至還覺得喜歡;天啊!真不敢相信自己竟是這種蕩婦,她快要無臉見人了。

  如果真的厭惡,她哪會容忍他對自己上下其手?還忍受他抹黑的理由和說辭,任他拐著歪理對她為所欲為?

  依她的性子,不飽以老拳賞人,可真是有鬼了。

  所以說,她對他有可能是……不會吧!她眯起眼思忖著,同時在心裡暗叫不妙。

  見傅廷鳳沉默不語,臧夜爻不由得心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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