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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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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說什麼?」 低嗄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傅廷鳳彷若彈弓之鳥般跳起,驀地抬頭看著他,見他逼得太近,又悄悄地退了幾步,不想讓他看清楚她臉上的羞赧。 「算了,由著你說吧!你直接跟我說,你現下到底要怎麼樣?」 絕不能讓他知道她其實是喜歡他的,要是他知道了,不曉得往後會怎麼整治她;再者,他根本就不相信她。 「我……」臧夜爻被反問得無言以對。 她竟問他打算怎麼做,他沒打算怎麼做,他知道那男人是織造廠總管,知道他到府裡只是為了公事,更明白依她的性子,儘管再怎麼不羈、桀騖不馴,絕不可能做出任何悖逆之事……可是,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要他怎能不教妒火啃蝕得發狂? 「我知道了。」傅廷鳳點了點頭,對米弰招了招手。 「你知道了?」他都還不知道要如何處理,她為何會知道?「你要去哪裡?」 他們正在爭吵,事情都還沒有個說法,她要上哪兒去? 「我回傅府。」她連行囊都不帶,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此地,逃離教自己羞惱的念頭。 「你要回傅府?」臧夜爻不由得瞪大眼。 「我這個人的行事作風,你肯定知道,要是哪天你想清楚了,或者是你願意相信我的說辭,你可以選擇來接我,要不乾脆差人送上休書。」她說得瀟灑,毫不遲疑的直往門外走去,壓根兒不戀棧。 米弰跟在她的身後,臨走前不忘回頭睇了臧夜爻一眼,無奈地歎了口氣。 臧夜爻傻眼地目送她離去的背影,難以置信她說走就走……竟然真的就這樣絕情的走了! 她到底把他這相公當什麼了? 時值深更,臧府裡裡外外皆點上燈火,妝點得燦亮如晝。 一抹頎長的身影緩緩地走進濱東樓,點上油燈,燃起一室光亮,緩緩地輕歎一聲。 這女人真是鐵了心,不打算回來了。 臧夜爻坐到梳粧檯前,長指輕撫過他贈與她的髹漆雕盒,若不是對她有意,這專貢進宮裡的玩意兒,他豈會如此輕易地拿來贈人? 偏偏她就是不懂他的心意,硬是不收下…… 唉!她可真是懂得怎麼傷人。 走得那般瀟灑,還說什麼要他想清楚,由著他做決定到底是要接她回來,抑或是要送上休書給她。 她替他妄下選擇,將他的思緒惹得紛亂如絮,然後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這女人怎麼不想想,究竟是誰在整治誰? 她到底要他如何是好?是想要逼他說出真心話嗎? 難不成……她早看穿他對她的心意? 「爺兒,你回來了。」 臧夜爻正惱思著,驀地聽見外頭傳來賈亦晴慌張的聲音,他好整以暇地坐著,看他像是急驚風般地竄進來。 「什麼事你這麼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賈亦晴喘了口氣道:「爺兒,你總算回來了,今兒個夥計上傅記領布匹卻拿不到,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拿不到布匹?」他沉吟了會兒,又道:「你有沒有上西苑找二夫人?」 「小的一早便上西苑問過二夫人,聽她說,應是桐景街的織戶出了問題,不過,我倒覺得是大夫人近來和爺兒有些不快,所以故意刁難……」 見主子沒什麼反應,賈亦晴吸了一口氣,放膽繼續說:「其實大夫人實在沒有所謂的當家主母風範,做起事來莽撞得很,不若二夫人的婉約和細心,如今還和爺兒鬧脾氣,便蓄意不出貨,這不是擺明要刁難爺兒?」 砰的一聲!賈亦晴的心跟著抖跳一下,瞧見主子大掌拍得實木梳粧檯有些裂痕,他不禁咽了咽口水。 「爺兒?」會不會是他說得太過得意忘形,惹得主子大怒? 「你似乎忘了她是我已入門的妻子了。」臧夜爻黑眸微眯,含著怒意。 「不、不,奴才只是說她……」 「說她八成是不滿我欲休妻,而故意刁難我。」他驀地勾笑。「是不是?」 賈亦晴一愣,濃眉微挑,心裡有個底。 「那麼主子勢必得要走一趟傅記織造廠。」跟在主子身邊這麼多年了,如果他這一點心思還看不穿,那他這堂堂大總管可真是丟臉丟到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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