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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只是,她要是猜錯,這盒脂粉根本不是要送給她,而是他暫時擱在房裡的,或者是要送給其它女人的;瞧著上頭她尾指沾過留下的痕跡,心念一轉,反正都已經印上她的指痕,就算真是大內貢品,或是要送給他人的,也已經來不及了。

  她這幾日肯定是出不了門,但把自己打扮得順眼,心情也會跟著好些。

  念頭一起,她隨即拿起脂粉走至梳粧檯前,看著銅鏡裡的自己,拿起脂粉抹在清麗的面容上。

  正抹著脂粉時,耳邊卻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她不由得停下手邊的動作。

  怪了,才過晌午,他怎會在這當頭回來?

  他事多繁雜,幾乎每件事他都要事必躬親,能夠每晚瞧見他,已夠教她錯愕的,他怎可能在這當頭突然跑回來?

  可若不是他,又是誰能夠如此堂而皇之地踏進濱東樓?

  還是彧炎?只是這時候他該是在市舶司吧!

  挑眉微思忖了會兒,她快速抹好臉,輕輕點上胭脂,走到外頭。

  哼!搞不好那混蛋是回來監視她,大概是猜她又跑出府外。

  嘿嘿,今兒個偏要教他壓錯寶。

  她心裡想得得意,快步定到樓外,果真見到一抹背影佇立在亭子裡。

  果然如她所料,這男人真是不信她,不認為她會乖乖地待在院落裡,她非要嚇嚇他,好出口怨氣。

  她輕蹬了下地,躍向數十步外的亭子,在他欲轉身前,幾乎足不點地的跳至他身後,纖掌覆上他的眼。

  「哼!你這混蛋又想要怎麼樣?我可是成天待在府裡,這下子你沒藉口使壞吧?」她樂不可支地嘲笑他。

  只見那人身子一僵,沉默半晌,仍是無言以對。

  「怎麼?是沒料到我今兒個真的沒出門,說不出話來?」這一回,她算是占上風了。

  「姑娘,我不懂你的意思。」沉穩的嗓音透著一股笑意。

  聞言,傅廷鳳身子陡地一僵,杏眸圓瞠。

  那人緩緩拉下她的手,回過身笑睇著她。「倘若我沒猜錯的話,你定是臧兄甫過門的妻子。」

  「呃……」這人是誰啊?完了、完了!認、認錯人了……老天,她怎麼會犯了這錯誤?

  華燈初上,踏進燈影幢幢的臧府,便聽見遠處的絲竹樂聲,臧夜爻不由得微愕了下。

  唱戲?

  眉頭微攏,他轉向前庭旁的拱門,往濱東樓走去,才走沒幾步,便與匆忙走來的賈亦晴遇上。

  「爺兒。」見是自個兒主子,賈亦晴不管手裡正端著食盤,抬眼看著他,一張俊俏的臉佈滿委屈。

  「怎麼了?」臧夜爻嫌惡地推開他可憐的臉。

  「爺兒……」嗚嗚,救星回來了,大夥兒有救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緊攏的眉頭不禁鎖得更緊,臧夜爻瞅著他佈滿委屈的神情,不禁怒問:「難不成是夫人……」

  「就是夫人。」那婆娘真是愈來愈囂張,若說她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真是一點也沒抹黑她。

  「夫人怎麼了?」他一把揪起他的襟口。

  「爺兒?」

  「我問你夫人到底是怎麼了?」他惱怒低咆。

  不知怎地,一整天總覺得心神不寧極了,他總想著她該不會又亂跑了,思忖著她會不會在外頭犯下大錯……

  混蛋,她今兒個究竟又跑哪兒去了,為何亦晴沒有知會他一聲?

  「爺兒……」嗚嗚,自從主子娶妻之後,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有事的不是夫人,是我……」

  主子都沒瞧見他手上端著食盤,好歹他也是府裡的大總管,如今卻落得端食盤的命運,這是丫鬟幹的差事,是廚娘的差活,是府裡任何人的差活,但絕對不會是他大總管的!

  「你?」揪著賈亦晴的手一松,臧夜爻狐疑地問。

  「大夫人差府裡頭的丫鬟廚娘全都到濤和廳去看戲,救府裡的家丁去幹廚娘的工作,而我……」嗚嗚,堂堂大總管變成婢女了。

  「在濤和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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