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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她只顧著要讓二少爺如願,似乎把世俗道德都給忘了。

  「賞花宴、賞花宴!賞花宴真有這般重要,非得要你待到這時候還賴在這裡不走?」他不禁怒喝一聲。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倘若邀煦不是他的兄弟,傳出去能聽嗎?

  她寧可待在這裡陪邀煦用膳,也不願意回水榭,甚至還同長樂說,若是見著他,便要他順道送她回端月樓……她到底安的是什麼心?她到底在想什麼?仿佛是蓄意要湊合他和長樂。

  希望是他多慮了,畢竟他不認為懷笑猜得中他的心思,況且他對長樂的那一份想望,自從她有身孕之後便已淡了許多,而她自然是不可能會發現的。

  「我……」她不禁語塞。

  她以為他應該護送長樂回端月樓了,難道是他沒有遇見長樂?

  「還不走?」他怒不可遏地吼著。

  「哦……」她緩緩起身,方要和司馬邀煦打個招呼再走,孰知手卻硬生生地被司馬沐熏揪得死緊,半拉半扯地被他拖出大廳……

  上一次他牽著她的手時,還溫柔萬分,可這一回卻是疼死了。

  「你到底有什麼居心?」

  一回到水榭,司馬沐熏狠狠地將懷笑甩在房裡的貴妃椅上,怒目瞪著始終不發一語的她,壓根兒不懂她的腦袋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忙著賞花宴……」她怯怯地抬眼,見他正瞪著她,忙又斂下眼,活像個受人欺淩的小媳婦。

  一年一度的賞花宴哩,是從老爺,甚至太老爺時便已流傳下來的慣例,總不可能要她更改吧?

  「賞花宴?」他眯起黑眸。「辦個賞花宴,犯得著忙得昏天暗地,甚至連水榭都不走上一趟?」

  真是怪了,難道這幾年來,賞花宴他都未曾出席嗎?

  不對,這是司馬府往年的慣例,沒有人可以缺席,但為何往年他都不曾感受到賞花宴的忙碌,而今年卻覺得這一年一度的賞花宴,可以讓司馬府上上下下忙得人仰馬翻?

  尤其是她!太放肆、太大膽,儼然忘了她的職責所在!

  這該不會是長樂教她的吧?他又不是大哥,她更不是長樂,這種她跑他追的把戲,只會有今天這麼一次,絕不會再有下一次,倘若她再敢如此放肆地獨留在丹岩閣,屆時就別怪他無情。

  「我……以為二少爺在外頭忙著,應該是不會回來用膳……」感覺到他隱忍的怒氣,駭得她正襟危坐,不敢再造次。

  「我不回來用膳,你就不用待在水榭了?」司馬沐熏微惱地在她面前坐下,莫測高深的黑眸閃過一抹光芒。「況且,我說過今兒個不過是巡視,倘若無事,我會早早回府,而你非但沒在水榭等著,甚至還同長樂說,倘若她見著了我,便要我送她回端月樓!」

  真的不是他多慮,而是她確實別有用心。

  「長樂有孕在身,她要回端月樓,你送她有什麼不對?」她仿若成了犯錯的娃兒,不僅不敢抬眼看他,還愈往貴妃椅裡頭縮,甚至心虛得有些口齒不清。

  「當然沒有什麼不對,但是你又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去丹岩閣,又怎麼知道我大約會在那時候到?」他眯緊了厲眸,毫不放過她垂下的小臉上閃過的神情。「懷笑,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她發現了?不可能的!精明如長樂都沒有發覺,更逞論是她?

  「我……」懷笑心虛地抬眼,乾笑著。

  她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只是想要讓他有多一點時間可以和長樂在一塊兒,她只是希望他開心。

  「懷笑?」

  「我只是……」她吞吞吐吐地說不出口,然突見他逼近的俊臉,她不由得脫口而出:「我只是希望你能開心。」

  「開心?」他先是一愣,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禁惱羞成怒地吼道:「你以為你這麼做我會開心?你安的到底是什麼心?你腦袋裡頭到底在想什麼,難道你會不知道長樂是我的大嫂?」

  「我知道啊,可我也知道你對長樂的心思,所以我才會……」說到一半,她想要閉上嘴也來不及了。

  只見司馬沐熏沉下臉,「你知道什麼?」

  懷笑害怕得更往裡頭縮。「我瞧見了你拿長樂的手絹輕嗅著,還見你老是盯著她的背影出神,甚至大少爺誤會長樂時,你也幾乎都待在清心……」

  「夠了!」他一掌劈在她身旁的桃木幾上,發出震天巨響。

  她怎麼會知道……她為何會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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