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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他記得自己挺疼她的,就算真是被她氣得動怒,他也捨不得罵她,頂多是臭著一張臉,說話難聽了些,他應該沒有做出什麼會教她想要毒死他的事吧?

  步上通往廚房的小徑,轉進廚房裡,尚未出聲,便見一抹纖細的身影正蹲在大灶邊,一手拿著扇子不斷地扇著火,一手則拿著手絹不斷地拭去額上的汗水。

  她怎麼會想要毒死他呢?

  相信她亦是不舍的,是不?畢竟她還想要替他留下子嗣,怎麼會毒死他?瞧,她現下不正在為他煎藥來著?

  嘖,他是傻了,才會聽進邀煦不正經的荒唐話。

  「長樂。」他輕喚一聲,但似乎不是他的錯覺,他真的發現蹲在地上的那抹纖細身影顫抖了一下,仿若做了什麼虧心事,恰巧被人捉個正著似的。「你蹲在那兒做什麼?」

  雖說她一直沒有轉過身來,但她方才的舉動……

  不會的,她不可能會這麼待他的!

  「大少爺,你怎麼會來這兒?」吸了一大口氣,長樂努力地勾出一抹笑意,回頭睞著他有些生硬的俊臉。

  他發現了嗎?

  應該是不會才是,畢竟他根本沒瞧見她在鍋子裡頭加了什麼東西,只要她保持鎮靜,他是不可能會發現的。

  「這是什麼?」司馬向熙低聲問道。

  這味兒有幾分熟悉,但卻並非他天天服用的藥汁。

  而且她的笑臉……經過十數日的日夜相處,他和她之間的關係,確實要比先前好上許多,她偶爾也會在他面前綻放難得一見的微笑,但是她現下這笑臉底下仿佛有些心虛,一點也不真誠。

  「這個是藥汁。」長樂不動聲色地道。

  說是藥汁,他該是會相信的,是不?

  「藥汁?」他蹙起濃眉。「但這並非是我這幾日來所喝的藥味。」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對他有任何謀害之意,方才不過都是邀煦在胡說,一點根據都沒有,他定是看他和長樂的感情好,而他的喜恩遠赴北方,遂眼紅胡說罷了。

  「是新的藥方。」她依舊穩如泰山,見招拆招。「我今個兒到藥鋪裡去,申大夫新開的藥方。」

  「是嗎?」她騙他!她居然有事瞞著他,而且這件事還古怪得教他心底直發毛,教他心底驀然發痛。「原來你一早是上藥鋪去了,怎麼沒同我說一聲,一聲不響的就走了?」

  她怎麼可以有事瞞著他?

  難道她真是在煎些古怪的藥?或者是她把毒藥給加進了藥汁裡頭?

  這味兒他聞過的,她怎麼會騙他這是新藥方?

  「我瞧你睡得沉,不忍吵你。」這是老實話。

  「那你是方從藥鋪回來?」他要繼續追問嗎?倘若追問出來的結果真如邀煦所言,真如他所揣度,豈不是要教他更加傷心?

  「甫回來沒多久,我便忙著煎藥了。」她站起身,驀然發覺眼前一陣黑,四肢酸軟無力地倒向後頭的長桌。

  司馬向熙見狀,一個箭步向前,一把將她摟在懷裡。

  「你怎麼了。」他憂心地看著她。「煎藥這種小事,交給下人不就得了?對了,下人都跑哪去了?」

  「我要他們到外頭去忙,我沒什麼事,這幾日來都是如此,歇息一下便成。」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覺得頭暈得有些難受?

  近幾日來皆是如此,一早醒來,總覺得渾身無力,眼前發黑,就連雙手雙腳都使不上力,只不過稍稍動了一會兒,便冷汗直冒,她長這麼大,未曾生過病,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

  難不成會如申大夫所說的,是太索求無度了?

  天啊,若真是如此的話,她都覺得這般不舒服了,那麼他呢?

  長樂抬眼睞著司馬向熙佈滿擔憂又有些蒼白的臉,不禁覺得有些羞,又覺得有些內疚,若不是她太心急的話,他今兒個的氣色也不至於會變得如此差。

  「外頭有什麼事要他們忙?」他略微不悅地道:「咱們司馬府裡的下人何其多,隨便差一兩個來,難道沒有嗎?」

  不對,難道她是為了要下毒藥,才把所有的下人都給支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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