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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他會不會聽見了?這事兒不能放在嘴上說的,沒有一個男人受得住這種譏笑,更何況他貴為王爺……他這一回會不會判他們死罪啊?

  「鬆開。」鐵戰野打一開始便把目光放在他捂在關羽翩嘴上的手。

  關羽翩總說儘管不是己出,但她還是將關戒覺當成自己的兒子看待,可看在他眼裡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關戒覺同她太過親近了,況且他和她的歲數相近,而他對她的保護,壓根兒不像是兒子對待娘親的態度。

  「是」

  聽鐵戰野這麼一說,關戒黨才趕忙把手放開。他發覺鐵戰野依舊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彷若對他十分不滿……彷若是一種敵意。

  敵意?他正思忖著,突地聽見鐵戰野冷冷的聲音響起。

  「羽翩,推本王回院落。」

  關戒覺抬眼見著他以充滿有欲的目光直睞著關羽翩,刹那間他仿佛明白了什麼,擋在中間硬是不讓。

  「王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恐有不妥。」

  話一出口,他便知道自個兒愚蠢得可以,但他明知愚蠢。還是義無反顧地說了,因為眼前這個男人和以往的好色之徒不同。以前那些男人純粹是瞧上了她的姿色,但是跟前這王爺不同,他絕不讓他越雷池一步,儘管他貴為王爺也一樣。

  「戒覺,你在胡扯些什麼啊?」關羽翩連忙將他推開,對鐵戰野欠了欠身。「王爺,這小毛頭不懂事,求王爺別見怪。」

  嘖,老說她講話不懂分寸,他說起話來才口無遮攔哩。

  「我沒說錯。」弄不清狀況的人是她。

  「還說!」她急著低聲斥責,然後附在他的耳邊細聲提醒:「你現下是哪裡不對勁了?你說這話可以會被殺頭的。」

  「倘若王爺是恁地蠻橫不講理,那我也無話可說。」他別過眼去,想遠離她吹拂在他耳際的溫熱氣息。

  「你這兔崽子……」

  她正想對他曉以大義,卻發覺有人拎住她的衣領,硬是將她自關戒覺的身邊拉開,讓她困惑地回首睞著拉住她衣領的哥尤。

  「哥尤,你怎麼這樣子拉著我?」

  現下是怎麼著?難道他就這麼「惜語如金」,連話都不用說了,直接把她拎開?

  「王爺要你推他回房。」哥尤簡短地道。

  「直說不就得了?這樣拎著我,我很不舒服的。」

  關羽翩笑得有些僵硬。哥尤的手一松,她連忙把衣領整理好,正打算推著鐵戰野回房,卻見著關戒覺仍是擋在面前。

  「我來推王爺回房。」他硬是不讓開。

  以往就算了,可現下他發現王爺是以異樣的眼神在看她了,他自然不能放任他們再亂七八糟下去。

  鐵戰野抬眼照著仍不脫稚氣的關戒覺。「怎麼,怕本王把你娘親給吃了?」

  就如他所猜測的一般,關戒覺確實是用男人的心思在對待他的後娘。這倒也不為過,畢竟兩人的年紀相仿,而且他們朝夕相處,會日久生情也不足為奇,但他就是心裡不舒坦。

  他不過是個毛頭小子罷了,能讓她依靠嗎?

  關戒覺沒答話,關羽翩倒是先笑出聲了。

  「王爺是在說笑嗎?」聽得她一頭霧水,不懂他們到底是在說些什麼,只覺得好笑。

  鐵戰野挑了下眉,沒多說什麼,只是靜靜地同關戒覺對視,是否在暗中較勁,唯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關羽翩站在鐵戰野身後,她就這樣盯著他們兩個,正要開口罵關戒覺太過放肆,瞧見一名特衛快步而來。

  那侍衛跪在鐵戰野面前,不疾不徐地道:「稟王爺,外頭有人要見關氏。」

  關氏?是指她嗎?

  關羽翩不解地睞著關戒覺,兩人對看一眼,訪若心有靈犀似的,在對視的刹那便似明白了什麼。

  「是誰?」鐵戰野斂下眼簾,不想見到他們眉來眼去。

  「稟王爺,是一位商賈,他自稱姓關,說是關氏的小叔,是來找關氏,也是來找他們關家唯一的子嗣,並要關氏交出關家的香火。」

  那名侍衛抬眼睞著關羽翩,瞬間偏廳外都靜寂了下來。

  聞言,關羽翩確定了自個兒的揣度無誤。

  唉,他們也太會找了吧?居然連王府也找來了!她原本還以為北京城已經夠遠了,想不到居然還是被找到。

  既然逃不了,她也不想再避了。

  「王爺,能否讓奴婢同他見個面?」她輕聲問道。

  鐵戰野以手托腮,思忖了少頃,淡淡地道:「哥尤,你去把府外求見的人帶到大廳,本王要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記得她曾說過這件事,而今正是證明她所言是否屬實的時刻。

  倘若她說的都是真的,那就是府外求見的人撒謊,那他就該死!

  「戒覺,小叔會騙你嗎?你爹真是讓那妖女給害死的,要不豈會如此的巧合,你爹居然剛進洞房便一命嗚呼?」

  在鐵勒王府的大廳裡,只聽得見關蓄源一個人說得天花亂墜、欲罷不能的吵耳聲響。

  「你不相信小叔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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