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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她是撒謊了,但那又如何?要她眼睜睜地看著這女子對他出言不遜,要她怎麼吞得了這口氣?老是被這種人糟蹋,也難怪他的性情會大變了。

  「你是什麼東西?小小一個奴婢居然敢推開本格格!」

  喜穎讓她給推落在地,模樣十分可笑,引來街上路人側目,她惱羞成怒,趕緊起身,又擋在前頭,硬是不讓關羽翩推著鐵戰野離開。

  「嘎?奴婢推開了格格?」關羽翩佯裝驚訝地捂住嘴,「方才,奴婢推開的只是一隻停在王爺身上,不願走開的碎嘴麻雀,怎麼會是格格?格格這麼說,豈不是冤枉奴婢了?」

  聞言,鐵戰野先是一愣,隨後忍不住地笑了出聲,笑得眼兒都彎了;關羽翩一見他笑,不禁也跟著笑了。

  哎呀,原來這王爺笑起來是這麼地迷人,怎麼平日不多笑點呢?

  喜穎愣在原地,聽著周遭傳來的竊竊私語和譏笑聲,登時惱得眼淚都快要奪眶而出。

  「你這個狗奴婢,喚什麼姓什麼,報上名來,讓本格格大發慈悲地為你在你的碑上刻下姓名,別讓你當了無名野屍。」她長這麼大,什麼時候讓人給這麼糟蹋過?

  關羽翩笑看著她,仗著鐵戰野沒有怪罪她,甚至還笑出聲來,不由得連膽子也放大了些。

  「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關名羽翩,就不知道麻雀的嗓子是不是會比九官鳥來得好,喚得清本姑娘的名字。」

  話落,她便推著鐵戰野離開,壓根兒不管喜穎氣得火冒三丈。

  她更不知道在她離開之後,有幾個男人走到喜穎身邊,低聲私語了一會兒之後,便相偕離開。

  第九章

  「你就不知道那位格格有多過分,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那副高姿態教我怎麼受得了呢?我當然是要給她一點顏色瞧瞧。」關羽翩忿忿不平地說。

  已是掌燈時分,鐵勒府的偏廳外頭傳來難得的熱鬧聲響,仔細一瞧,便見著外頭站了數個侍衛、下人,他們全都在聽關羽翩談論今兒個在集上所發生的事情,聽得大夥兒一愣一愣的,都驚詫得忘了把嘴合上,就連大病初愈的關戒覺也在一旁愕然不已。

  「你居然做了這種事……」關戒覺不禁拍額歎氣。

  她這好管閒事的性子到底何時才會改啊?

  好事的她帶著他和蘭芷遠走他鄉,在逃亡的路程中,路見不平,她便要拔刀相助,也不掂掂自個兒的斤兩,如今更誇張的是,她居然連格格也招惹上!她知不知道格格是可以要了她這一條小命而不用調行審問的?

  她以為王爺會為她作主嗎?想起了鐵戰野,他不由得輕移目光,望進了偏廳裡,見著鐵戰野正在用晚膳,而且臉上還帶著笑。

  現下是怎麼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

  他不過是昏睡了一天,讓關羽翩獨自陪著王爺一天罷了,怎麼他總覺得他們兩人之間似乎起了微妙的變化。

  倘若是以往的話,王爺定是會大怒,甚至可能會處罰她,可他卻靜靜地用晚膳,甚至還帶著笑,仿若他挺贊同她做了這件事似的……是因為她為他奪回面子嗎?

  可王爺不是最不愛別人拿他的腿來作文章?她如今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堆,卻不見他有任何反應,這當中必定有鬼。

  「嘖,你們就不知道那位格格的嘴臉到有多惹人厭。「她頓了下又道:「你們知不知道她還說了啥?說什麼她好思念王爺,又問王爺是不是也思念她,還說什麼不知道王爺的腳能不能走了,能不能同她一起嬉戲。」

  她的話一出口,一旁的人這下子不只是張大了嘴,就連眼睛也瞪大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怎麼著?我還有很多還沒說,你們怎麼會這副模樣?見鬼了?」她還沒說到重點呢,怎麼大夥兒露出這麼詭異的神情?

  「別說了。」關戒覺連忙捂住她的嘴。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啊?這事是能放在嘴上說的嗎?

  「怎麼要我別說呢?我都還沒說到我是怎麼氣得她臉色鐵青,渾身發顫來著……」她撥不開他的手,只能沒好氣地瞪著他。「王爺的腿又沒問題,只要稍加醫治便會痊癒,總是會好的嘛,你不用伯王爺會因為腿疾的事又發怒。」

  她今兒個都不知提上幾回了,王爺都沒發怒。

  讓她說一下她今兒個的「英勇事蹟」,有什麼關係?

  「不是這樣的……」別再說了!怎麼他都捂住她的嘴了,她還能說啊?

  「要不然是怎樣?」不是嗎?倘若不是的話,又是怎樣?

  「那是……」可不可以別要他回答?這很怪的。

  關戒覺想向眾人求救,卻見眾人作鳥獸散,他正感歎人情涼薄時,卻在地上瞧見了一抹逐漸向他靠近的影子,不由得抬眼睞著影子的主人。

  「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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