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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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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話!」她的心為之一顫,卻仍不著痕跡地板起面孔。「我豈會為你吃味?我才不管你同這群花娘打算怎麼玩,你只消將她們帶出我的房,這一切又與我何干?我要你即刻滾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是呀,與她何干?要她用什麼立場干涉他? 她不過是他閒暇時狎玩的玩物罷了,她不會愚不可及地以為自己在他的心底佔有什麼樣的地位,她更不認為他以往所說的話全是真的。男人不都是一個樣?就像她爹,在他還要娘的時候,他可以天天陪在娘的身旁;然當爹遇到二娘,便把娘的存在給忘了。在她的記憶中,直到娘臨終時,她不曾見爹到娘的房裡過。這樣的教訓,她怎會忘了? 「我會走,但是你還會見到我,只要你待在觀府一天,你便可以天天見到我,而且你無法抗拒!」他咬著牙,妖邪地笑著,看似無害,大手卻揪痛了她尖細的下巴。 她到底是怎麼著?方才抱著她時,她不是這樣的,他甚至還以為這幾日下來,她對他是有點感情的,想不到!是他想太多了嗎? 「那我寧可戳瞎我的眼,如此一來,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季雪梅毫不示弱地輕喃,水眸裡無所畏懼。 是心寒吧!是他的一舉一動徹底地扼殺了她的奢望!讓她自夢境中清醒,明白自己做了一場多麼荒誕的夢。 人心是脆弱的,動情快,遏情亦快。 觀仁偲難以置信地瞪視著她,陰沉的眸裡有著狂燃的巨焰,然他只是抿了抿薄唇,握緊雙拳,突道一聲!「好,我走。」 她居然寧可瞎了眼也不願見他?他算什麼?如此地執迷於她,竟落到這樣的下場,豈不是太可悲了? 他不會這樣放過她的,即使她真瞎了眼,他也要瞎了眼的她陪在自己身邊。 他結實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怒瞪著她好半晌,才突地轉身離去。 「二少……」 一千花娘喧嘩嘈雜地尾隨他身後離去。 季雪梅傻愣地看著他被花娘們簇擁離去,淚早已不知不覺地滴落在溫暖的絲被上,暈開一片揪心的痕跡。 她怎會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明知道不可以對他心動,但她的心偏偏無法自控,仿若脫韁的野馬,直往陌生的道路奔去,卻又栽進泥淖裡,髒汙自己的心,可又跳脫不出愈陷愈深的泥淖。 她用太多的藉口粉飾自己的傾心,只是不願承認自己竟如此不堪,竟如此厚顏無恥……今兒個他會這樣對她,她該怪誰? 然,她原本是個無心的人,倘若不是遇見有緣人的話,她又怎會清醒?一旦清醒之後,她便再也回不到以往的樣子;她根本忘了以往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模樣,到底要如何才能忘卻這所有的痛? *** 季雪梅倚著窗櫺邊的枕椅,望著深沉的夜色,眼眸裡淨是訴說不盡的相思與折磨。 打定主意不再見他!打定主意漠視他,但是當他不再進入她的房裡時,那無邊無際的相思卻像浪潮一般,一波又一波地襲向她的心間,困住她、囚住她,使得一種不曾感覺過的寂寞纏上她。 以往瓶靜總是陪在她的身邊,她從不曾像現下這般獨處過。望著窗外的夜色,她有一刹那的錯覺,仿佛這天地之間只剩她一個人似的,這種□徨無助的心情,令她感到恐慌。 但是,她寧可承受這樣的悚懼,也不願意讓瓶靜踏進她房裡一步。 不知道是第幾次不見她了,只因為她無臉見她。 瓶靜總是處處為她著想,而她卻是個無恥的主子,要她用什麼顏面見她? 如今觀仁偲不再到她這兒來,應會對瓶靜好一點吧? 倘若如此,她的心也會好過一點。她寧可嘗盡相思折磨、妒火焚身,也不願意負了瓶靜。 何況,她可是觀元承的妾,自然不能一錯再錯。不能再錯了,再錯下去的話,事情總會有露餡的一天;她是不打緊,但倘若消息傳進了觀元承的耳裡,傳回爹的耳中,她可不知道爹會怎麼對待她,又會如何懲治瓶靜,再加上觀元承……他能忍受自個兒的妾與他的兒子互通款曲嗎? 沒有人可以忍受得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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