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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第七章

  「唔……」

  被情欲淹沒的季雪梅,只能任由觀仁偲狂戾地帶著她遨遊,神智與意識分離,靈魂與肉體糾結……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而這樣罪惡的結合發生多少次!她始終拒絕不了他。原因太多、阻擾太多、要挾也太多,讓她只好一次又一次、卑微又羞憤地屈服在他的威逼脅迫之下。

  一方面是為了顧全瓶靜,一方面是……「小姐?」

  半是清醒半是迷醉,意識朦朧之間,她聽見裘瓶靜細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倏地令她噤若寒蟬,不敢讓瀅蕩的嬌吟逸出口,閉上了陷於迷亂中的水眸,天真地以為可以看不見、聽不見。

  「她在喚你呢,你不回她嗎?」

  觀仁偲汗濕的頰靠近她,殘忍而戲謔的笑聲在她的耳畔輕輕響起,帶給她恍如雷極般的撼動。

  「你住口,走開!」她信誓旦旦的抗拒言語到了嘴邊,卻化為嬌軟酥心的低吟。

  不能見她,她絕不能見她!對瓶靜,她有太多複雜的心緒,令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她想要她過得好,卻又殘忍地不希望她過得好;她希望觀仁偲可以好好地待她,卻又不希望他待她好……她恨自己怎會如此自私,竟然想要剝奪瓶靜的幸福。瓶靜一生乖舛,一路走來艱辛,她怎麼可以希望觀仁偲別理睬她?

  她好污穢,她從未像此刻這般厭惡自己、痛恨自己,非但抗拒不了他,甚至還不斷地尋求他的慰藉,她已經搞不清楚到底是他的脅迫,還是她的渴求……她不知道自個兒到底是貪圖他哪一點,竟然貪戀他的氣味、他的霸氣、他的荒唐;但是她的身份不能讓她如此放肆,如此矛盾的多方糾結,幾欲將她逼到死胡同裡。

  在遇見他之前,她根本就不懂得任何情緒,然而現下的她卻懂得愛恨嘖疑,好似動了情。只因他的眼神太野,她的心太怯……「你要我走開,你捨得嗎?」觀仁偲低啞地笑著,加深了每一道狂烈的索求。

  「不……」她的雙手由推拒變成擁抱。

  她沉淪了、墮落了,卻不可自拔……

  ***

  「觀二少,你把咱們都找到這兒來作啥?已經過了個把月不來陪咱們,卻在房裡同美嬌娘交頸偷歡,被翻紅帳,豈不是太不把咱們放在眼底了?」

  「是啊,豈不是掃了咱們的興?」

  「二少……」

  聲聲呢噥軟語像是摻了蜜似的,硬是將季雪梅自夢中喚起,逼得她無措地微睜開迷蒙的水眸睇著前方。

  突地,她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望著數個濃妝豔抹的姑娘正待在她的房裡,而觀仁偲則像個霸氣的君王,半躺在她最常待的枕椅上頭,任由那群姑娘們的纖白柔荑在他身上游走,笑得宛若不可一世的霸主。

  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醒了?」仿若是發現了季雪梅的視線,觀仁偲突地抬眼與她對視。

  「出去!」

  季雪梅用被子將全身裹得緊緊的,卻仍止不住身上狂悸的寒顫,只能用支離破碎卻又虛弱無比的聲音,將他們自眼前驅離。

  太荒唐了,他居然將花娘帶進她的房裡!

  她之前聽婢女提及觀仁偲曾帶著大批的花娘進觀府,她以為那不過是婢女造的謠,想不到這一切都是真的,而他竟然還明目張膽地將花娘帶進她的房!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他憑什麼這樣子對待她?

  「怎麼著?」觀仁偲推開一群擾人的花娘,走到她的身旁,斂眼瞅著她蒼白得嚇人的麗容,心不由得被她揪得死緊。

  啐,也不知道這群花娘到底是怎麼著,居然竄到東苑來擾他。倘若他早知道季雪梅會為了裘瓶靜而改變心意,他也不會撒了大把銀兩包下整個風雅樓。

  季雪梅抬眼瞅著他可惡的臉,分不清醞釀在體內的到底是酸澀還是痛苦,只覺得他太可惡了,居然利用瓶靜得到她,甚至還帶著大批花娘住進觀府,他到底把她和瓶靜當成什麼?

  「滾!我不要再見到你,滾!」她聲嘶力竭地吼著,強忍著心底刺痛的滋味,武裝著她脆弱的心。

  強烈的痛楚鞭撻著她疑愚的想望,令她深深地痛恨自己,怎會讓自己一錯再錯!一旦沉溺在他的懷裡,她便把一切都給忘了,如此一來,她和一個蕩婦又有何異?她已經是觀元承的妾了,是不?

  「你——」他抬眼瞪視著她,怒不可遏,隨即又意會到她或許是……「你吃味了?」

  她對他還是有那麼一點在乎的,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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