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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的也是。」璧璽勾笑的唇微微顫抖著。

  她真的長得很醜嗎?看來也只有她身旁的小惠子知道真相了。

  「況且玉塵公主既為固輪公主,她的性子定是比蒙古格格還要顢頇無禮,要我面對一個又醜又刁鑽的公主,我倒不如罷官,要不然就等著被滿門抄斬算了。」端弋咧嘴大笑著。

  倘若長得醜,還有一顆良善溫柔的心,他倒可以勉為其難地接受;但若是皮相醜,連脾性都醜的話,那他只好逃了。

  「那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看法,你有怎知道公主是個顢頇不講理的人?」璧璽說這句話時,眯起的水眸直瞪著一旁的小惠子,想自他眼中看出自己是否真如鄂圖洛端弋所說的蠻橫。

  光是聽他這麼說,她火氣都冒上來了,哪裡管得著自個兒正在船上搖啊晃的。

  「十之八九都是如此,是不?」看著她益發慍怒的俏臉,他不禁又補充道:「雖說有例外,但實在是少之又少,我做此般揣測並不為過。」

  「你說的沒錯。」

  悶聲吼了一句,璧璽微惱地推開端弋,逕自走下階梯,直往艙房走去,小惠子則緊跟在後,當著端弋的面將艙房的門關上。

  「唉!我哪裡說錯了?」

  端弋搔著頭,微挑起眉,仍是一派的淡笑,逕自走進另一間艙房。

  第三章

  「咦,你怎麼坐在這兒?」

  夜深,在甲板上吹夠了涼風,用過膳後,端弋便打算回艙房休息,孰知才下階梯,便見到一道身影守在璧璽的艙房前。

  「我是少爺的隨從,自然得守在房前。」小惠子說得理所當然,黑白分明的眼眸卻微感疑惑地睇著他,感覺他這個人彷佛與他所調查的有點不同,而且總覺得同他一塊,事情似乎變得愈來愈難收拾了。

  唉,公主對他發了一頓脾氣,又把他趕出門外,他又能如何?

  只能說是自己倒黴,百艘船中,他偏偏挑中了這一艘,到底是緣還是孽,還真是沒個準頭。

  嗚,老天啊,不要再耍他了!

  「這樣啊……」端弋微挑起眉,索性提起衣擺,坐在他面前。「敢問小兄弟的名,咱們做個朋友吧!」

  唉,璧璽那兒太難下手了,倒不如先從她身邊的婢女下手。

  經他這麼一說,小惠子才登時想起,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好歹也是個將軍,依身分,自個兒應該要同他問安的,可如今他要怎麼同他問安呢?唉……「奴才……惠安。」

  同他說名字應是無妨吧!

  畢竟自己只是個小小禦茶房的小公公罷了,又有誰會知道他的名?

  問題是出在公主身上,她怎麼能同外人道出自己的閨名!她是個尚未出嫁的公主,身分可是比一般的格格尊貴。唉!倘若公主老是這麼隨性的話,就等著被押回大內了。

  而他的頭,也得等著被提走了。

  「惠安?」端弋依舊勾著笑,慢慢地斂去臉上過於剛毅的神情,卸去惠安的防心。「今兒個晚上,你同你們家少爺用過膳了嗎?」

  「公……咱家少爺好象已經用過了,而奴才……」惠安垂著臉,就怕自個兒一閃失,不小心說溜了嘴,可是少不了公主的一頓罵;為了今日白天的事,他已經被公主罰少吃一頓了。「奴才還不餓。」

  嗚,不要跟他說話啦,他的腦袋不好,要是說溜嘴怎麼辦?

  「我房裡還有乾糧和一些上等的牛肉幹,你要不要來一點止饑?」

  端弋笑得很柔很溫和,看起來就跟觀世音菩薩沒兩樣,然而卻看得惠安心裡直發麻。

  嗚,他怎麼會那麼倒黴?

  這個驍騎營將軍笑起來就跟公主一樣,他們根本是同一類人嘛!老是用笑臉騙人,倘若他不是已經伺候公主近半年了,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們臉上所掛的笑容是多麼駭人。

  橫豎他們兩個都是一丘之貉,他只要當作沒看到就成。

  「奴才不餓,讓將軍費心了。」惠安努力地壓下沉重的饑餓感。

  唷,她們到底是什麼來頭?他好歹也是個驍騎營的頭兒,而她們居然知情還不對他行禮,甚至連這個小小的婢女也不願意接受他的心意,這不免讓人對她倆的身分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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