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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亟欲逃離他,遠離那樁荒謬的婚事,孰知卻在這裡,就在京城郊外前往江南的船隻上遇見了該死的他!

  哼,他倒是長得一副人模人樣,難怪可以到處拈花惹草、招蜂引蝶,也莫怪這京城裡的大戶千金皆為了他爭風吃醋。好皮相人人愛之,她也一樣,不過她更在乎的是在那張皮相底下的心性。

  如他這般放蕩不羈的男人要當她額駙,她寧可一輩子老死在宮中。

  「往這邊來吧!」端弋不知她的心事,伸出手想牽著她走下艙房。

  璧璽斂眼睨著他,將雙手斂於身後緊緊交握著。

  他都是這般同姑娘家殷勤的嗎?他是天性風流,還是仗著自個兒的家世和好象貌才得以如此荒唐?

  「怎麼了?」他挑起眉,笑得勾魂奪魄。

  防備心如此重,這倒是個好現象,表示她是一個有矜持的姑娘,值得他追求。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此佳人,無雙無儔、傾國傾城,倘若能夠納為知己,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不過,照這情勢看來,他還有一大段路要走。

  「你是鄂圖洛端弋?」她挑眉問道。

  難道他真是那個教她得從心底蔑視到底的男人嗎?

  「正是在下,有什麼問題嗎?」莫非她認識他?應是不太可能,倘若他見過如此嬌美的女子,定是過目不忘。

  「你應該是要迎娶玉塵公主的驍騎營將軍,而且已下初定禮了,為何你人會在這裡?」她冷聲問道。

  他為什麼要逃?

  這個問題藏在她心底已久。倘若娶到她,他所能擁有的權勢名利自是不用多說,可他卻逃了;更可怕的是,他居然也打算下江南。

  「你是?」

  端弋眯起蠱惑人心的魅眼,心忖:難不成他與玉塵公主的婚事,早已經傳遍整個京城,而唯獨他自個兒不知情?

  可惡的阿瑪,無故替他惹出這個事端,逼得他不得不棄職潛逃,如今連初定禮之事也已經人盡皆知了。看樣子,他這一趟江南之行勢必會為將軍府帶來一些困擾,不過他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這趟旅程他是不會回頭了,更何況身邊還有美嬌娘為伴,他自然更是非繼續下去不可。

  「我……」經他這麼一問,她不禁微惱自個兒怎麼會沉不住氣地問這個傻問題,連忙搪塞:「這事情在京城裡傳得滿城風雨,而且公主下嫁是皇室一大喜事,本少爺自然會知道。」

  這樣說總行得通吧?

  小惠子站在璧璽身旁嚇出一身冷汗,全身顫慄不已。

  千萬別在這當頭露了餡,要不然可真的是玩完了,而且他的命也讓公主給玩完了。嗚,他可是禁不起玩的。

  「原來如此。」端弋輕笑著。「雖說這麼做對玉塵公主是失禮了一點,不過要我跟素昧平生的女子結為夫妻,實為難事。」

  他阿瑪當年亦是替自個兒的婚事做了決定,不讓任何人左右他的想法,應是娶了額娘為正室;既然阿瑪可以這麼做,為何他不成?既然是要對看一世的伴侶,自然得由他親自挑選才成,要不然沒看個三天便膩了,那才真是失禮。

  「婚姻大事,由長輩指婚再正常不過。」難道不是嗎?

  不過,她也不能接受;就是在不能接受的情況下,她才會罩上面紗,希冀可以找到一個不在意她面貌的額駙疼愛她,卻被皇阿瑪給搞砸。

  天底下男人那麼多,皇阿瑪偏偏替她挑了個吃、喝、嫖、賭樣樣皆通的庸俗男子,空有武將之名,卻敗盡武將之嚴;真不曉得當初到底是誰提拔他當驍騎營的將軍的。

  「那不過是長輩們一廂情願的想法。」端弋不以為然地道:「既然要成為夫妻,便得能夠守上一世、對視一世,但要跟一個從未見過面的人在一起一輩子,我光想起來便渾身打顫。」

  「那倒也是。」她頗同意他的論調。

  真沒想到他也會有這種想法,不過這八成是他推卸責任、得以遊戲人間的計謀之一。

  「你想想看,夫妻是要在一起一輩子那麼長久的時間,倘若看沒個三天便膩了,那不是更傷人?」難得有女子願意認同他的想法,他說起話來也大聲了三分。「遂我逃離京城也是為那個醜公主著想,倘若在大婚之夜,我便讓她給嚇昏了,那不是更傷她,你說是不!」

  玉塵公主長得醜,在京城裡已經不是新鮮事,而是眾所周知的事,不過好歹她也是個公主,大夥兒總得要敬她三分;只不過他倒不認為自己非得敬她不可,倘若她的性子同蒙古格格一般刁蠻,他哪吃得消!

  所以他離開京城,乃上上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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