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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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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上鴉雀無聲,只剩赫連泱蓄意挑釁的笑聲,而坐在紗簾的官歲年豈能受得了這一口氣?只見她琴一翻、紗簾一推,砰的一聲中乍現了一張絕世美顏,澄澈的水眸正泛著足以勾魂的絕豔風采,現場隨即響起一陣抽氣聲…… 「歲年,你甭氣了、甭氣了……」易至黎溫言安撫。 逍遙宮裡,官歲年的雅房裡一片淩亂,古董字畫皆被掃落一旁,稀奇古玩也被摔落一地,就連架在床邊的紗幔也無一倖免,全教她撕得破碎。 「我能不氣嗎?」官歲年怒瞪著易至黎。「易大哥,你說我不該氣嗎?若是易大嫂來,我相信她一定會秉公處理,絕不讓我受半點委屈,而你呢?從頭到尾你都沒有阻止他,害得我因氣不過而在眾人面前露出臉來,你可知道我因此損失了多少銀兩?」 「嗄?」易至黎愣在原地。 這是哪門子的論調?她到底是在氣什麼?他好似搞錯了…… 「可不是嗎?」官歲年眼波流轉,媚眸勾魂。「你想想,光是簾聽樂,或者是隔簾同我飲酒閒聊,使得要花上兩百兩銀子,若是露出了臉,那我豈不是可以追加到五面兩?你可知道如今他這般捉弄,間接害我損失了多少,而且還打壞了我在逍遙宮裡的規矩,就算是易大嫂的胞弟,我也不能原諒。」 擋她財路者——死!更可恨的是,他擋的不只是財路,而且還是一大片有財庫,教她怎能不心疼?她的心都快要碎了。 「歲年,不過是那麼一丁點的小事,你犯得著放在心上嗎?」易至黎簡直快暈了。他未免也太背了,既要聽令於太座,又要陷小舅子于不義,接著又要安撫逍遙宮的第一花魁,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一丁點小事?」她瞪大的眼像是在噴火一般。「你可知道我虧損失了多少銀兩,就連你也損失了不少,你不心疼,我可是心疼到心都快要碎了。」 易大哥自然是不把那麼一丁點的銀兩放在眼裡,但是她就是會忍不住把那些銀兩放在心底,而且疼得她連消夜也咽不下。 「我賠你不就得了?」 易至黎說得太快,想收回已來不及。 「哦,這可是你自個兒說的,我可是沒有逼你。」她原本仿若要噴火的怒顏像是摻了蜜一般,笑得十分柔媚,纖指連忙撥著算盤。 「我得要先想想方才到底有多少客倌,要是漏算了一位,我就虧大了。」 方才是沒有瞧得太洋細,不過隨便算算,至少也有二十個人,一上人追加兩百兩銀子,這樣子加加減減…… 「歲年……」別鬧了……「你同你易大嫂的交情也不差,如今她胞弟惹得你大動肝火,你也不能把這筆賬給算在我身上,是不?你有怨氣便儘管發洩在他身上嘛,此乃冤有頭債有主,總不能拿我開刀嘛……」 官歲年微挑柳眉,算盤未撥好,毛筆往桌邊一丟,「你意思是說,我應該去找那個壞我好事的赫連泱?」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如果真的可以的話,她倒是很想找他理論,只不過是礙於他的身分,她才把這一股怨氣吞了又吞,吞到快要吐了。 「當然可以。」 要他白白賠上幾千兩,他怎麼肯?他底下所養的人可是好幾百個耶……唉,他是無意點起兩人的戰火,但說真的,小舅子這會兒也太狠了,居然讓逍遙宮第一花魁那從未在眾人面前曝光的臉給揭露了。 這可以算是新仇,若是說到舊恨,那就得要追溯到當初他和灣兒的婚事,光是要他這小舅子點頭,他就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工夫,倘若現下把新仇舊恨一併算,應該是不會太過分;況且,若說要小小報復一下,也不是他動的手,灣兒應該不會氣他才是…… 唉,說真格的,灣兒對小舅子那般好,有時候連他都會有點不是滋味哩。 「易大哥,沖著你這一句話,我就放心了,若是易大嫂怪罪下來,我會跟易大嫂說,那是你答應我去做的。」官歲年笑得十分嬌媚,卻仍不掩眼中的怒焰。 有一堆煩事塞在她腦袋裡頭,積聚成一股彷佛風暴般的怒火,一直無法可解好今好不容易有法子得已解脫,以為她會客氣嗎? 「歲年,你不是認真的吧?」她若真是這麼跟灣兒說的話,他豈不是…… 「易大哥,難道你不知道我向來都是認真的嗎?」她迫不及待地想把連日來的擔憂,再加上今兒個的煩躁一併算在赫連泱頭上。 易至黎盯著她雀躍離開的身影,背脊不禁泛上陣陣寒意。 該死!事到如今,他到底該不該去阻止她?但他才答應她可以報復,如今又告誡她不可,那身為大掌櫃的他,這顏面要擺到何處? 但菲是不阻止的話,灣兒那頭又該要如何解釋? 他真是不該把話給說絕了! 天字一號房,是不? 官歲年直盯著房門外所貼上的牌子,隨即她輕輕推開紙門,大喇喇地踏進房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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