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丹菁 > 惡整小舅子 >


  人呢?

  她的眉攏得極深,突地聽見了屏風後頭所傳來的陣陣水聲,她不禁揚起惡意的笑,躡手躡腳地往屏風靠近,偷偷的把披掛在屏風上頭的衣物拉下。

  「誰?」正在屏風後頭沐浴的赫連泱立即抬眼瞪著屏風後頭的那抹人影。

  「公子正在沐浴,不知道需不需要歲年伺候?」她掩嘴笑著,將他的衣衫丟到一旁,還不忘用腳踩了兩三下。

  「不用!滾!」赫連泱微怒地吼道。

  好一個不知恥的下流花娘,沒經過他的允許,竟然大大方方地踏進他的房裡。

  他讓她少攢了那麼多銀兩,要她如何輕易地放過他?更何況,那時她可是正努力地拋開對娘親的擔憂,努力地彈琴,順便物色有哪一位公子可以當她的相公,誰知道他竟然在富貴廳裡讓她當眾出糗。

  此仇不報非君子,她雖不是君子,但是她一樣要報,而且還在要加倍奉還。

  她輕輕踏入屏風後頭,微眯麗眸看向他毫不掩飾怒意的俊臉,表面上是一派的溫柔,卻暗自笑在心底。

  唷,先前沒瞧仔細,她倒不知道他有這麼俊俏,確實是和易大嫂有幾分相似,眼睛、鼻子和嘴巴都挺相像的,但她可從沒瞧過易大嫂用這般鄙夷的目光矚過她,不但用鼻子瞪她,還用那張嘴譏諷她。

  易大嫂是易大嫂,赫連泱是赫連泱,她會分得一清二楚,就算是要報復,她也會點到為止。

  「她未免也太不知羞了!」見她真的光明正大地闖到屏風後頭,赫連泱深不可測的黑眸不由得睞向她絕美的容顏。

  官歲年不以為意地說:「敢情是赫連公子甚少踏進像逍遙宮這般煙花之地,才會對歲年的舉動太過大驚小怪?」哼!再難聽的冷嘲熱諷她都聽過,憑他這三言兩語便想傷她嗎?

  「哼,我是鮮少踏進這種店,但我也知道想要花娘來伺候,是得要花點銀兩的,而你不請自來,不知是不是因見著了本公子的俊顏,便巴不得趕緊跳進這浴桶裡,與本公子共洗鴛鴦浴?」赫連泱拿起水巾擦拭著身軀,壓根兒不在意她的目光;既然閱人無數的她都不以為意了,他有什麼好在意的?

  「不,公子料錯了。」她不動聲色地踢開屏風,屏風應聲而倒。

  「歲年是第一花魁,向來是不伺候客人人浴的,但方才公子讓歲年少攢了一些銀兩,歲年心想定是自己招惹了公子,遂想要……來此陪罪。」

  「賠罪?」他瞪了一眼應聲而倒的屏風後,再抬眼睞著她。「要如何賠罪?」

  這是哪一門子的陪罪?若說是報復,他倒還比較相信,只不過,以她是個身分卑微的藝伶,她是憑什麼在對他報復?

  「請讓歲年伺候你沐浴、更衣……」

  官歲年走近浴桶,硬是壓下心中的羞赧,繞到他的身後,自他的手中接過手巾,輕刷著他寬闊的背。

  真是看不出來,他的肌膚竟是恁地細膩,雖說一身的古銅色的肌膚卻擁有相當細膩的觸感,看似纖細的他卻有著極結實的身軀,肩也比她想像的寬,臂也比她想像的粗……

  倘若她真是惹得他發火,不知道他會不會動手打女人?

  希望自己能夠把時間算得准些,要不然他若真是一個毫無度量的人,還怕她不死在他的拳頭下?

  「哼!花娘就是花娘,雖說是賣藝不賣身,但是伺候男人的手段還是一般。」任由她的手在他的肩上、背上游走,他索性閉上眼享受她突如其來的伺候,他就不信她能對他如何。「就不知道你待會是要服侍我更衣,還是要待寢呢?第一花魁需要做到這等地步嗎?」不過是個女人罷了,難不成她對他動粗嗎?

  侍寢?

  「歲年犯了錯,惹得赫連公子不悅,該要陪罪……」她皮笑肉不笑地道。

  這個男人居然把花娘看得如此低下!

  這也證明那時她確實是沒看錯他眸底的鄙夷,真想不到易大嫂那般好的人竟會有這般自視甚高的弟弟!

  好!這下子更好,如此一來,她下手時至少不會感到半點內疚,也不會再有任何猶豫。

  「要怎麼陪罪呢?是要用你這一張嘴恬遍我的身軀嗎?」他回頭看著她,笑得萬般陰險,抹在嘴角上的笑意,彷佛是蓄意的。

  「你……」她驀然瞪大眼,控制不了自耳根子不斷熱上顏面的羞怯。

  這般下流的話,他怎麼說得出口?他真是易大嫂的胞弟嗎?

  「所謂侍寢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嗎?」他冷冷地道。

  她是想要在他面前扮羞怯嗎?倘若他不知道她的身分,或許他真會被她臉上乍起的紅暈給騙了。

  「混賬傢伙!你居然敢在我面前說出這種話!」

  好賤的一張嘴,滿嘴下流話,他不但不以為忤,甚至還頗為引以為傲,教她只想要撕爛他那張嘴,然而在這種狀況之下,她掐也不是、捏也不是,想抓也抓不了,看樣子她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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