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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哪一隻野貓這麼兇狠,居然可以在你身上挖出一個洞來?」天昱氣得往他的傷口捶下,只見傷口又緩緩地倘出血水。

  「呃……你!」天晁痛得齜牙咧嘴,額上的冷汗和魅眸中的淚水一起湧現。

  去他的,他上輩子肯定是欠他很多,這輩子才會老是被他耍著玩、兜著打,而且還不能還手;不是不能還手,而是這傢伙機伶得很,每次都逮著他無法還手的時機欺負他。

  「昱,你下手犯不著這麼重吧,要不然到時候咱們可能會變三人組了。」天昂歎了一口氣,又問天晁:「你這傷口不尋常,而且你又沒處理,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為什麼都沒有通知我們?」

  「通知你們做什麼?」他連殺手在哪裡都還沒看見就受傷了,要他怎麼通知?

  「至少咱們四個人比一般的親兄弟還親,現在你面臨狙擊,卻不通知我們一聲,你這樣做不覺得太一意孤行了嗎?」天昂沉聲道,黑沉的眼眸噙著責備。

  天晁睇著他,扁扁嘴掩飾自己的羞赧。

  無聊,大夥兒明明那麼久沒見面了,多年的友誼早在這幾年間消失殆盡,現在突地多出這份友情,是會讓他聰明的腦袋變成豆腐渣,會讓他當機的。

  「總不能讓你橫屍郊野,咱們卻還不知道,是不?」天昱戲謔地笑說。

  「你!」重新再估計,這些人絕對沒有友誼,有的只是虛偽的關心,否則有誰會心狠手辣地對一個已受重傷的人下手?

  「夠了,現在辦正經事要緊,否則真讓長老發現這件事,虛塵受到的責罰可不是小事。」天昂基於現實考量給予正面的建議。

  畢竟留在總部的人是他,和四位護法相處最久的也是他。

  三雙冷戾的眼直視著天晁,逼得他連逃避的機會都沒有。

  掙扎了約三秒,天晁歎了一口氣才娓娓道來:「今天我和虛塵離開的時候,走在大街上,突地感覺到後方有一道殺氣;可惜我還來不及找到對方的所在位置,就掛彩了。」

  他說得心不甘、情不願,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那你身上的傷……」天昂思忖著,卻說不出這傷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管是正看側看,抑或者是從傷口邊緣看來,他都無法得知這到底是用什麼東西造成的。

  「別問我,我也很納悶。」天晁挑了挑眉,努力裝出不在意的模樣,然而額上的冷汗依舊,而眼眶中盈聚的淚水卻仍不識相的不退去,他只能很狼狽、很窩囊的用這樣的面貌迎視他們。

  「這傷很像是槍傷,卻不是槍傷。」天昂先提出他的看法。

  「沒錯,因為傷口周圍沒有燒傷的痕跡。」對於槍傷,天晁也是挺有概念的。

  「你們想想,這會不會是長老所說,是帝釋天的復仇?」天昴突地提起。

  「這怎麼可能?」天晁連想都不想的反駁。「他已經是千年前魂飛魄散的天人了,難道你要告訴我,在近千年之後,他會來找我報仇?」

  他可不認為自己曾經得罪過他。

  「說不定是你故意傷了自己,想獲取虛塵的同情心。」天昱唯恐天下不亂地訕笑著。

  聞言,天晁橫睨了一會兒,「我看,說不定你就是帝釋天轉世,你故意混入天眾,將箭頭指向我,因為看我不順眼,所以才故意處處刁難我,甚至要我的命!」

  「放你的屁!」天昱臉色一凜,沖上前去扭住他的衣領。

  「怎樣!」天晁挑起一雙桀驚不馴的眉,妖詭的魅眸直睇著他,篤定他不敢動他。因為如果他真敢動他的話,那真是太沒義氣了!

  「你——」天昱怒瞪著他,突地呼出一大口氣,斂下來去快速的怒火。「算了,我懶得理你,免得顯得我幼稚。」

  「夠了!你們兩個,重點是傷口!」

  真是的,這兩個傢伙一湊在一起,總是免不了一陣唇槍舌劍。

  天昴的話落,大夥兒也跟著沉默,只為了這不可思議的傷口。

  ***

  天祭開始,中央的四方壇上燃起火焰,四大護法則圍在火焰周圍,拿出四大天眾向來不離身的聖物,召喚著神跡,等待星象出現。靜,仿佛連身上的傷都一併被平息了。

  「每一年的天祭都教人感動,仰望著天都有著一種……」天昴喃喃自語著。

  「想回家的感動。」

  天晁和天昱不約而同地道,令在身旁的兩人不禁回過頭來,有點難以置信地瞪視著他倆。

  「你們覺醒了?」天昂問道。

  老實說,他覺得不太可能,畢竟他再怎麼看,他們都覺得沒有半點覺醒的跡象。

  「沒有!」天昱和天晁對視一眼,又同時悶聲回道。

  誰那麼倒黴?他寧可一輩子都不要覺醒,也不願意和天昱一同覺醒。他猜他和天昱在前世一定是仇人,如果不是他偷了他的女人,就是他搶走他的女人;反正定是從前世就結下樑子,所以這輩子別想他們會成為兄弟。

  也好,跟他當仇人也好過當兄弟,免得他覺得噁心。

  「算了,那這傷口要怎麼處理?」天昴好意將兩人拉開。

  「我不知道,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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