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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范江傻傻地站在門外的渡廊上,攢眉眯眼地盯著二人的一舉一動,一點也不覺得血脈僨張,只覺得怒火中燒。

  有沒有搞錯?那婆娘真要吻上他了!

  他不制止?真的不制止?咦?他居然笑了……

  記憶中,她幾乎沒瞧過他笑,不對!她是真的沒瞧過,然而他現下竟被一個花娘逗得如此開懷,她可不記得他是一個好色之人啊!怎麼……怎麼會……

  「住手!」不及細想,怒喝聲已自她的嘴裡吼出。

  一個箭步上向,她已闖人房內,而且還很不客氣地將趴在朱夭若身上的芷兒給扯了下來,壓根兒不管她摔得多難看。

  「小姐?」朱夭若抬眼睇著她,一向陰沉的臉竟難得地浮現笑容。

  「你、你……」臉很燙,緊握的粉拳在發抖,她整個身子都顫動了起來,只覺得燒在胸口上的火,教她難受得緊。

  「怎麼著?」朱夭若似笑非笑地睇著她。

  「你的身子還沒好呢。」等了半天,她只擠出這句話。

  她找這婆娘來是想如他所願,更是希冀這婆娘能夠好傘照顧他,可誰知道……這不是要加重他的傷勢嗎?

  「我知道。」他現下靠著床柱還氣喘吁吁的,他也知道傷勢沒好上五成。

  「你知道還……」如此放任她?

  「我沒法子制止啊……」他輕易便瞧出范江的疑問;他也想要阻止,只是芷兒來勢洶洶,教他沒法子抵抗罷了。原本是想要作戲給主子瞧,可誰知道芷兒竟打算來個霸王硬上弓,實是軟他無福消受。

  幸好小姐出面阻止,真教他感到慶倖。

  「說到底,我還要感謝小姐呢。」

  聞言,她不禁挑起眉。「這……你不是挺喜歡她的?」有什麼好感謝的?好似她救他脫離魔掌似的。

  「我沒這麼說過吧?」他佯裝一愣,暗自歎息。

  唉,就知道她定是會錯意了,就不知道她為何會這麼想?

  「但是……」范江回頭睇了芷兒一眼,不禁湊到他的耳邊問:「你不是替她洗過小腳嗎?」

  「有嗎?」他心虛地反問。

  「廉碩說的。」

  他抿緊唇,好半晌才沉聲道:「我喝醉了,根本不知道有這一同事。」

  「可……廉碩又說,你說她酷似我,所以……」唉唉,說到這件事,她又渾身不對勁了。

  這一點倒是沒錯,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當時他真的喝醉了,才會將芷兒誤認是小姐……加此明顯的心意,為何他之前卻想不透,甚王在廉鐸點破時也沒反應過來?唉!

  「到底是怎麼了?」瞧他不語,範汀不禁眯眼瞅著他。 「是不是又疼了?」

  「讓我瞧瞧吧。」芷兒二話不說地撲向前,不忘推擠范江。

  范江教她給推到一旁,不由得眯起水眸,咬牙道:「夭若,倘若我說我現下要攆她走,你會不會怪我?」

  好樣的,她現下是鳩占鵲巢、忘了本分不成?

  見夭若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范江隨即意會地道:「廉鐸!把這女人給我趕出去,給了賞銀,要她立即滾!」

  「現下是怎麼著?怎麼著?」芷兒慌張地望著朱夭若。

  守在外頭的廉鐸隨即入內,將愣在原地的芷兒往外拖。

  霎時房裡又安靜下來,背對著朱夭若,范江直睇著門外,卻不知道該如何化解突如其來的沉悶。

  無端端提起那回事作啥?害她又想起他被打傷之前曾放肆地吻了她……罷了!那點小事,她母需放在心上,就……就當是教狗給親了,往後不要再提起了。

  「你……」沉默了半晌,范江才艱澀地開口:「你好生靜養吧,我要出去散心。」

  還是先走一步好了,要不在這兒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就怕他又會提起那回事;再者,她得再想個法子,看要怎麼做才能將他留在這兒。

  原本要那婆娘來,是打算如他的意、收買他的心,好教他心甘情願地待在這兒;但如今那婆娘軟她給攆走了,她勢必得再想個法子……不知道拿自個兒當籌碼留不留得住他?

  唉,為了留下他,她得獻出自個兒嗎?

  他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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