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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夭若!」見容婧臉色發白,范江不禁出聲阻止。

  然而她才扣上夭若的手,便瞄到鋪子前頭的布簾微動,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來;甫見著眼熟之人,她想叫對方住手卻已來不及了,只好挺身護在夭若身前。

  電光石火之問,只見夭若不知道在何時閃至她身前,朝對方的肩頭擊下一掌,他也硬生生地接下一掌,霎時之間,兩人皆被對方擊飛數尺。

  范江傻眼地看著朱夭若摔在案桌上,嘴角正汩汩地淌著血,壓根兒沒注意到容婧隨即教那個男人給帶走了。

  范江的目光緊緊地鎖著面色蒼白如紙的朱夭若,覺得他的血每淌下一滴,便像是滴在她的心頭,一點一滴地激起難以言喻的心痛。

  第十章

  是誰?是誰這般溫柔地拍著他的胸口?

  半夢半醒,身子輕飄飄的,這麼溫柔的拍撫今他覺得安穩,但也今他感到難忍的痛楚。

  疼死了,他的肩頭……到底是怎麼著?

  朱夭若虛弱地想睜開眼,這才發覺自個兒乏力得連移動指尖的力氣都沒有,更遑論要睜開眼,甚至是開口說話。

  然而他的知覺卻是異常清楚,不管是身上的痛,還是在他身上溫柔拍撫的手。

  是誰將他視若珍寶地疼惜著?記憶中除了娘之外,不會有人這般待他……別追殺他,讓他能夠安穩地度日,便要偷笑了。

  是小姐吧?儘管她向來粗魯得像個男人,但她終究是個女人,總有柔情的一面;見他傷著了,她總會有些於心不忍……小姐不舍他受傷,是不?

  五年的相處,好歹有些情分的,是不?

  只是……不知道小姐對他的感情,是否同廉碩說的一樣,不知道是否同他現下感受到的情意一樣……

  「江兒,不好了!」突地,花問柳從外頭闖了進來,嗓門不小的嚷嚷著。

  正坐在床畔替朱夭若擦汗的范江隨即往門口一瞪,示意他小聲一些;替朱夭若拉好被子後,她手裡握著他向來不離身的金鏈子,走到花問柳的身旁道:「什麼事值得你這般大聲嚷嚷?」他是嫌她不夠煩嗎?

  朱夭若受傷未醒,她正煩著呢!

  那個混蛋的心可真是夠狠的了!事情尚未厘清便隨意出手,還下手那般重,就連鏈子都給打斷了……這口氣,改日她非得加倍討回來不可!

  「江兒,外頭有官差說,有人舉報這兒窩藏了聖上的私生子!」花問柳小小聲地嚷嚷著。

  范江挑高眉。「哦?」

  怎麼著?城裡的官差都不用當差了,沒事就上她這兒閑晃?

  「我先前不是同你說過,有幾位皇子都挺在意皇上欲尋回流落民問的私住子嗎?所以皇子們在各州各縣都布了下少眼線,如今有人舉報,縣太爺自然會替上頭的主子出門探探。」

  「混賬!這事兒根本連八字都沒一撇,到底是誰在造謠生事?」這種事是能拿來開玩笑的嗎?倘若她知道是誰幹的好事……

  「我在想……應該是婧丫頭。」花問柳好心地提醒范江。「洋兒和濤兒都不知道這回事,除了我和你之外,只有夭若和靖丫頭知道此事。現下夭若還倒在裡頭呢,而婧丫頭同夭若又有些過節,所以我想應該是她吧……倘若不是婧丫頭,我就真的猜不到到底是誰了。」

  「容婧?」那個刁蠻丫頭,他日若撞見她,本小姐非給她一頓拳頭吃吃不吋!

  「不管到底是誰說的,眼前最重要的是,先打發那些官爺走。」花問柳輕聲道。

  范江直瞅著他。「問柳,你也是官啊。」

  瞅著她笑得很賊的臉,他不禁乾笑數聲。「我不過是個按察使,我沒有那麼大的權力;再者,蘇州我不熟啊。」想要套交情,這兒也不是他的地盤,人家不兒得會賣他面子。

  「但我知道你同韋家三兄弟挺熟的。」韋家三兄弟也是官哪,而且還是位高權重的大官哪。

  「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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