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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打我一出世,就不知道他是誰。」朱夭若微眯魅眸瞅著她,見她微張著嘴,心裡想的全是夢中的情景。

  該死!他到底是怎麼著?打那一天起,他便滿腦子的綺想、滿腦子的淫念……

  「那……」她不禁低歎一聲。

  若是照他的說法,感覺上好像證實了一半……倘若他爹真是當今的聖上,流落民間的他自然不會知道親爹是誰;可總不能因為巧合便認定他就是聖上的私生子吧?應該要找個更有力的證據,譬如問柳所說的聖物……

  她驀地抬眼瞪著他依舊戴在頸上的金鏈子,睇著上頭頗為特殊的珠子,直覺認為這鏈子好似是打西域來的。

  五年前她沒細看,是因為他根本沒打算典當這條鏈子,那時只覺得這條金鏈子戴在他的身上太過突兀;但如今一瞧,他已不若當年狼狽瘦弱,自然不覺得突兀,還覺得這鏈子精緻得教她有點害怕。

  「小姐?」教她瞪得心兒怦咚怦咚地跳著,他不禁啞聲開口。

  他的脖頸出了什麼問題嗎?要不小姐怎會直盯著他的頸項,還盯得如此入神?

  「這鏈子……能拿下來給我瞧瞧嗎?」他還未搭腔,她的手便已采向他的頸項。「哎呀!這鏈子怎麼沒安個扣子,這要怎麼拿下來?」

  這是哪門子的鏈子?

  這……簡直要氣死她了!

  「這鏈子打我小時候便戴在身上了,那時拿得下,現下是不能了……」他啞聲低喃著,就連自個兒到底在說什麼,他都不清楚了。

  感覺到她微涼的指尖撫過他的頸項,朱夭若全神貫注地感受著她噴在他頸上的溫熱氣息。

  倘若不瞭解她的性子,他真要以為小姐定在調戲他,可小姐就連美少年都不屑調戲,怎麼可能將心思放在他身上?

  雖然廉家兩兄弟總認為小姐待他特別,以為小姐對他有意……但這怎麼可能?

  他又不是美少年,長得一點也稱不上眉清目秀,可小姐每回出遊必定要他隨行,而且絕不會將二小姐和三小姐的事丟給他。小姐是個是非分明的人、是個瀟灑落拓的奇女子,很難不引人注目,再加上小姐的容貌……

  從這個角度瞧去,可以瞧見小姐帶著英氣的柳眉微揚,濃密如扇的長睫輕掀著,瀲灩的水眸澄澈得很,小巧適中的俏鼻,再配上一張有棱有角的杏唇,這模樣說有多誘人便有多誘人,世上能抗拒的能有幾人?

  他只知道……他不能……

  忘了這份情意是在何時種下、是在何時發芽茁壯的,他只知道自個兒真是情難自禁、情難自禁……

  「怎麼了?」

  感覺他的身子微微一動,范江不由得抬眼,乍見他幽深如潭的黑眸自瞅著自個兒,不一會兒溫熱的唇便已覆上她的,輕輕地摩挲著,好似萬分陶醉;靈舌繼而鑽人她微啟的檀口,恣情縱意、欲罷不能……酥麻感自唇舌之間竄上腦門,軟她驚愕莫名。

  他……這是在做什麼?

  親……親她?他沒喝醉吧?

  她嘗得出他嘴裡沒有半點酒味,可他為何親吻她?

  范江正疑惑著,突地聽見容婧矯軟的驚斥聲——

  「江兒姐!你怎能讓這個下流的登徒子靠近你?」

  感覺夭若身子一震,隨即退開;范江抬眼采去,只瞧見他發紅的耳根子,沒來得及問他,容婧已一個箭步街上前,硬是將她拖到一旁。

  「江兒姐,你是傻了嗎?你怎能讓他對你胡來?」容婧惱火地瞪著始終背對著她的夭若,怒不可遏地吼道:「你這個狗奴才,誰准許你這般放肆來著?你以為自個兒配得上江兒姐嗎?」

  朱夭若一愣,他壓根兒沒想過配不配的問題,更沒想過他竟對小姐存有邪念;可容婧一聲聲地喊他狗奴才,令他覺得刺耳極了。

  「我說過我不是狗奴才!」他惱火地站起身。

  她到底是打哪兒來的野蠻丫頭?說起話來怎會這般不中聽?

  「你還敢說你不是?你分明……」她正要教教他身為奴才該如何忠心事主,卻教身旁的范江給捂住了嘴。「江兒姐?唔……」

  「得了!婧丫頭,這是我的事,你管得太多了。」她明明差人送信,要她的男人來把她領回去,怎麼直到現下還不見人影?

  啐!什麼狗奴才來著?他不是奴才,他是、他是……

  「我管得太多了?」容婧自她的掌心裡發出模糊的聲音。「江兒姐,我是為你著想耶!他不過是個奴才,竟對你這般放肆,難道你壓根兒不在意?」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范江眼角的餘光恰好瞧見夭若靠了過來,見他扣住容婧的手,她連忙阻止:「夭若!別胡來,婧丫頭不過是口無遮攔,她沒有惡意的,你就別同她計較了。」

  「江兒姐!你說這話好像不把他當成奴才似的,你……啊!好疼啊,你這個狗奴才,還不快放了我!」容靖疼得直跳腳。

  「不要再叫我狗奴才,我說過了我不是!」朱夭若惱火地加重手勁,壓根兒不睬頻頻喊疼的容婧。

  面對這種刁蠻丫頭就得好生整治,日後她才會約束自個兒的伶牙俐齒。

  他忍受她很久了,沒道理要他繼續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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