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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她說這話的意思,算是承認了?可偏又承認得不清不白,什麼叫作由著他決定她的清白,這到底算是哪門子的回答?

  她知不知道她這麼說,就算沒有的事,也會招人誤解的,或是,她該不會真的對他坦白了吧?

  心頭狂顫到腦袋發昏,意識在虛幻和真實之間遊走,總覺得不踏實,可卻又真切地感受到一分突如其來的痛,在混沌之間仿若聽見了血液逆流的聲響,在他體內掀起了滔滔大浪。

  驀地,文字慎動手拉扯著她的袍子,絲綢撕裂的聲音刺耳地充斥在廂房裡,不一會兒便見著她細膩如雪般的胴體。

  吉祥羞惱地瞪著他,卻偏是倔氣得不吭聲,只是屏息地瞅著他。

  他想要淩虐她嗎?無妨,只要有一口氣在,她會找機會逃,會逃得遠遠再也不會教他看見,絕不會惹他發惱,自然也不會給自個兒有瞧見他的機會,而亂了自個兒的心神。

  以為他學聰明了些,可誰知道他竟然笨到如此荒唐的地步,教人輕易地煽動便聽信他人的假話。

  混蛋,他火,她也惱極了!

  「吉祥,我再問你最後一回,你真的背著我偷人?」真是將這如此腐心蝕魂的軀體教別人給看見了?

  她真是這般不自愛的女人?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會這麼做的;再者,她對他能有什麼不滿,會令她背著他去偷人呢?

  她是文府的四少夫人,有身分、有地位;他是不敢說對她極好,但至少敢說自個兒不曾虧待過她,甚至還親手替她上妝、為她畫眉、幫她點唇……難道這樣還不夠好?

  吉祥緊抿著略薄的唇,再次冷聲道:「相公說是便是。」

  由他自個兒決定吧,若他決定要誤解她,那就誤解吧,反正她不在乎,她不會在乎的!

  「你……」文字慎驚訝地瞪視著她,大手直掐在她的臂上,留下一片觸目驚心的瘀痕。「你太可惡了!」

  她怎能這樣對待他?他自問無愧,可她竟是這般待他!

  他如惡狼撲羊般地霸佔著她柔嫩的軀體,張口咬嚼著她的唇,而她僅能無奈地合上眼,任由他放肆地予取予求。只是這一回,她感覺不到任何的激情熱欲,她只嘗到口中腥鹹的澀味。

  第九章

  「吉祥——」

  聽聞身後有人喊著,吉祥頭也沒回地端著茶盤逕自往前走,突地,一抹身影擋在她的面前,笑得有幾分尷尬。

  「昨兒個,你沒事吧?」包悅澤開門見山地問。

  他演練了好幾種版本問她,可想來想去,最好的方法還是直接問清楚。

  「你說呢?」她扯顏冷笑著。「呃,他欺負你?」

  聞言,吉祥越過他的身邊,逕自往前走。「生意正忙著,閉上你的嘴去幹活吧。」她不想提起昨兒個的事,她連想都不願想起。

  痛心哪……怎會又痛了?

  六年前被爹給賣進文府,縱然知道爹的無能為力,明白賣了她,家裡頭不但可以少個人吃飯,還能拿筆餉銀養底下的弟妹;但她的心裡多少是有幾分怨,而如今她是這般盡心盡力地侍奉文字慎,可他竟聽信他人的話而誤解她。哼,由著吧,她老早以前就覺得無所謂了。

  可,心依舊會痛,很痛很痛,痛得快要氣死她了!

  她這一輩子全都教這幹男人給搞得一塌胡塗!

  「吉祥……」包悅澤緊跟在她身後道:「外頭的人都說文府四少的脾性不好,而且他自視甚高,又有架子,所以,其實你當初根本就不需要……」

  「小包,客人的茶水哩?」另一位茶博士迎面跑來,對著包悅澤吼著。

  他不禁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能不能請他們等一會兒?」沒瞧見他正在忙嗎? 「不能等!要是能等,我何必催你?」

  「真是……」他惱火地正要罵他一頓,卻見著吉祥拐進右手邊的小徑裡,連忙又跟上。「吉祥,我話還沒說完啊。」

  「我正忙著呢。」吉祥面無表情地道。雙眼直視著不遠方,聽著拱橋上頭的涼亭裡傳來的大笑聲,還有夾雜在笑聲之中顯得刺耳的絲竹聲,見著數個花娘身穿清涼衣裳在亭子外頭聞樂起舞,她不由得勾唇冷笑。

  哼,打一開始還挺感謝她幫忙擋了那票狐朋狗友的,如今卻請他們過府,特地擺上一桌酒菜,還從摘月樓裡帶了幾個花娘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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