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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文字覺根本就不是人,倘若他是人的話,他怎會說出這等鬼話,好似他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就連她的死活都不管。

  她怎會對他情有獨鍾,她……

  「九娘?」

  文字征忙著要拖住文字覺,卻又突地聽著身後古怪的聲響,回頭一探,瞥見夏九娘昏厥在床榻上,忙又喚著:「大哥,九娘昏了。」

  話落,文字征趕到床榻前,一把將她摟起,但就在摟起她的瞬間,一股力道一把將他踢到角落,跌得他七葷八素,一抬眼,便見著大哥擔憂不已地將她摟進懷裡,儘管嘴上不說,但那神情是騙不了人的。

  大哥明明是心疼她得緊,可說起話來又……這演的是哪一齣戲啊?

  第五章

  「你給我走。」

  三更半夜,難得靜謐無聲的花滿閣二樓廂房裡,傳來夏九娘低聲啜泣的聲音,讓坐在床榻邊的文字覺驀地瞪大眼,隨即翻上床榻查看,以為她已經清醒,孰知她不過是在夢囈,不由得微松了口氣。

  這丫頭年歲都不小了,怎麼還是像個長不大的娃兒,就像當年甫見面時般青澀,教他揪心。

  不舍地將一綹貼在汗濕額前的發給撫到耳際,大手更是流連在她薄布細汗的粉顏上頭來回摩挲。

  她真是病了……

  好端端的,怎會病了?

  問了大夫,就連大夫也說不出所以然,說不是風寒、也不是什麼急病,只淡淡地道是心病。

  心病?

  如果這簡單兩個字便能夠輕易解釋夏九娘這般難受的病況,哪裡還需要找大夫?

  但,若真是心病,會不會是因為那一日,他一時情難自禁地輕薄她,教她心裡覺得受盡侮辱,遂……

  初聽字慎提起她病了時,文字覺並不想來采她,就是怕她一見著自己,便想到他那日的唐突,說不準一時怒急攻心,反教病情急轉直下;豈料,還真是讓他給料算到了。

  夏九娘的心,還懸在利悉身上哪,而他自己竟仗著幾分薄面意圖不軌!

  如今想起,他自個兒都覺得羞愧,更不敢再面對利悉和她,若不是將自個兒灌得有幾分醉意,他可真是無臉見她。

  表面上,他待夏九娘似友,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是滿腦子的淫穢念頭。

  更糟的是,當年便教利悉給發現了;而利悉既已發現,又怎能那般寬大為懷地將夏九娘託付給他?

  倘若是他,絕對不會這麼做,絕對沒有法子與利悉一般。

  他的心沒那般寬大,倘若是他文字覺要的女人,他定是要將她囚禁在身旁,不教其他男人瞧見,儘管是自己死後也不准她改嫁,更不允許她看上除了他以外的男人……他知道自己是恁地霸道而獨佔意味濃厚。

  可,夏九娘不是他的女人,她是利悉的未婚妻,是他唯一知己的未婚妻,他豈能對她動念?

  但,儘管利悉不在了,儘管利悉在臨死前將夏九娘託付給他,他也開懷不起來。

  只因夏九娘的心,並不在他身上。

  如果那一日,不是聽見了夏九娘輕喚利悉的名,他真不知道自個兒會打著酒醉之名而行什麼荒唐之實哩。

  是萬幸還是不幸?

  但……不管夏九娘的心裡是不是還有著利悉,不管她是不是將思念給轉移投注在自個兒身上,他都不該趁著她芳心寂寞時進而玷污她。

  他不該放任著欲念左右自己,任意地傷害她……

  暗夜裡,文字覺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大手輕撫著夏九娘微布細汗的小臉,正欲起身拿條手巾替她拭汗,孰知她竟張開了眼。

  「九娘?」文字覺低聲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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