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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你不是老嫌我不夠嫻淑?遂我現在為你納妾,也算是表現出我大方的一面,這不好嗎?」她微蹙眉頭,任由幽怨的眼眸掃視這室內的每一項物品,也不願意正視他。

  怎麼,她這樣做也錯了嗎?

  古有女誡以做女子行為垘本,故曰,女子若有容,應為夫納妾,以顯主母之風範,遂她做了,努力地讓自己拋卻那清高的言論,將自己縱入一片紅癡綠嘖的紅塵地界裡。

  「為我納妾是你的希望?」他冷冷地再求一次答案。

  「是的。」

  「你覺得我應該納妾?」

  「我以為以你和襲衣姑娘的感情,你定是想納她為妾的。」她不過是順著公公的意思再揣度他的意思。

  「你自以為你是誰,竟能夠為我納妝?」他的大手使勁地扯住她高綰的髮髻,簪花金釵、翠花流蘇皆落下,髮絲如瀑散落。

  她分明是為掩飾自己的罪行才捉他當墊背的。

  她是打算離開他,好讓她可以與她所愛的人雙宿雙棲嗎?她是在癡人說夢,他寧死也不會成全她!

  「我……」望著他如猛獸般的狂猛野烈,幽沉的眼眸仿如是鬼魅一般的浸滿魔性的詭痕,唐詩意頓時語塞,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是不是打算要與那個野男人離開這時,好讓我背負著臭名,一輩子無法在臨安城立足?」他將她刷白的小臉拽到他的面前,額懷額親密地碰觸在一起。「你信不信在你打算毀了我之前,我會先讓你身敗名裂?信不信我會讓你唐家一輩子無法在臨安城生存下去?」

  若是她真打算狠心待他的話,他可是一點也不會心軟的。魔佞錳猛的眼神警告著唐詩意。

  她不過是順著公公的意思打算為他納妾罷了,為什麼會扯出令人膽戰心驚的事來?

  「你別以為我真不知道你的心裡在打什麼主意、不知道你的心底一直懸著個男人,但我告訴你,我沒有因為你的不貞而休掉你,已經算是仁慈了,千萬別逼我把你休回唐家!」

  望著她微啟的朱唇,兩泓秋水仍是一片迷蒙地望著他,他突地俯下臉,殘眶地覆上她柔軟的唇,霸氣而貪婪且帶點懲罰性地索吻著她生澀的唇,大手更是飛上她胸前的,恣意而放蕩地掐柔。

  「放開我!」她驀地推開他,一張粉臉紅裡乍白,瀲灩的水眸含怒挾恨地瞪視著他一臉的狂然。

  她終於聽懂他話中的意思了,也總算搞清楚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原來他從頭到尾都不曾相信過她的清白,甚至以此為題在她身上大做文章,荒唐地斥責她。

  她是獨立特行了些,但那並不代表她是一個不知恥的女人,更不表示她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婊子!

  倘若他真是一點也不喜歡她,他大可以不要接近她、不要碰她、不要擾亂她現下平靜的生活;但是他像是報復一樣,不但譏諷她、嘲笑她、傷害她,甚至盡其一切地將她的自尊丟在地上踐踏。

  她……多可悲!

  掏盡心肺地愛他,他不領情便罷,為何還要殘酷地蹂躪她?

  「滾!」唐詩意像是發了狂似的大吼,一把將他推出床畔,聲嘶力竭、淚如雨下。「滾出我的房間,滾得遠遠的,我不想再見到你!」

  「你沒那資格趕我!」他的手扯住她揮舞的小手,雙眸詭邪地凝視她抖得如秋葉飄零的身子。「而且你最好也別逼我休妻!」

  「你休吧,休了我吧!終其一生,我不願再見到你!」她咬牙怒道,淚水順著滑如凝脂的粉臉滑下,淌濕她的襟口。

  夠了,一生有愛便已足夠,何必再奢求被愛?

  只怕得不到心中希冀的愛,反倒是被人傷了一身,痛楚得躲回自個兒的天地,獨自恬著自個兒的傷!

  若不愛好,便放她走吧,要她日日夜夜望著他無情而傷人的眼眸,她寧可背負醜名,在道觀裡過完這一生。

  「你真是打算離開我?」他咬牙悶哼道,雙眸瞪如火炬,怒收眉齊飛沖天,有力的雙手更是掐疼了她。

  「是詩意太過醜陋配不上你,請你休了詩意吧!」淚水緩緩地淌下粉臉,眉宇之間仍是文人的倔傲。

  這樁婚事原本便不應該性的,原本他們兩個在姻緣簿上便是無銜接的,是神差鬼使才會令錯誤性,而她現下要拒絕這一項錯誤,徹底地結速這一段不應該存在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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