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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這樣互相傷害的日子太累了,她一點也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到此為止吧,痛到此便夠了,夠了……

  樂揚緊眯起厲眸,來回梭巡著她真切的臉龐,無一處不說著她欲離去的堅決,心頭如萬箭穿心般地鑽入心底,神魂俱滅。

  「好!」他的眼瞳驀地閃著邪芒,啞著嗓子暴吼道:「我就順了你的意,把你休回唐家!」

  若是她真要離開,他要個有體無魂空殼子也無用,倒不如放她遠走,也好過自己一輩子情傷。

  話落,他便拂袖而去,頭也不回,令人感覺不到任何的不舍,遂唐詩意的淚水落得更是猖狂。

  他一點也不在乎、一點也不心疼,在他的心中,她的存在竟是渺小得激不起任何漣漪。

  想開口喊他,然而傲氣卻哽在她欲開口的喉頭上,滯礙她的話語,令她只能無助地垂下細肩,緊咬下唇,任由滲出的敵國絲和著淚水淌在她的衣襟上,留下一片觸目驚心的腥紅色。

  繾綣心戀的無塵秋水直望著那已不見樂揚蹤影的大門,淚水像是滂沱大雨一般,狂然地滴落,刺痛她的眼眸。

  捧著疼痛的胸口,她終於放聲哭倒在床榻上,訴盡她一生走來的落寞哀愁,道盡她卑微祈求被愛的希冀,然而她的傲氣並沒有令她放任脆弱太久,不一會兒後,她起身拿出手稿,提起筆來,洋洋灑灑地落下幾個字,抹去臉上乾涸不了的淚水後,毫不戀棧地出走……

  若是他可以不在乎,那她也可以堅強地假裝不在乎!

  第九章

  「你休了詩意!?」

  向來溫文儒雅的樂老爺子一見樂揚滿臉不在意的模樣,淡然地向他報備剛發生的事情時,不禁怒不可遏地暴喝一聲。

  「你說,詩意是犯了七出的哪一條,好讓你可以自作主張地休了她!」

  「無子、瀅佚。」樂老爺子方停口,坐在大廳上一副慵懶詭邪的樂揚立即接口,毫不遲疑。

  是藉口,卻是最真實的藉口。

  「無子?」樂老爺大手拍擊著一旁的高幾,走到他的面前,指責他道:「你和詩意不同房,你要她如何有子?有個屁還來得快一點!而你又說瀅佚……你倒告訴我瀅佚是什麼意思!」

  他的媳婦兒,他是不可能看走眼的!

  光憑詩意那一副純淨無城府的清靈模樣,怎麼可能犯了瀅佚這罪例?況且她整日都跟在他的後頭,他可不曾瞧過她的腦子中浮現過怎樣瀅穢的思想,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詩意是那般的女子。

  「她不是處子!」樂揚也跟著站起身,幽詭怒眼暴戾地瞪視著促成這一切錯誤的爹。

  若不是爹硬要他成婚,今兒個他也不會遇上這等事來。

  這一份錯誤,爹得為他負一點責任。

  「你胡說,詩意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情!」樂老爺子火大地吼回去,「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胡說對一個女人的聲譽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那樣知書達禮、進退有據的女子,怎麼可能做出這下三濫的事情來?這其中分明是有所誤會。

  「我當然知道,遂我現下才說!」

  樂揚氣惱地怒瞪向來寵溺他的爹,為何他寧可相信唐詩意的話,卻不願相信他?是唐詩意好本事,懂得如何蠱惑他爹,還是爹被唐詩意迷得暈頭轉向,整顆心都依向她了?

  「你又怎能隨意地下定論?」樂老爺子見兒子一臉的冷驚,倒不像是誰他的,卻又不信詩意會做出這般的放蕩事來。

  「她沒有落紅!」他悶聲道。

  若不是如此,他又怎會放她走?若不是因為她的心頭擱著個男人,他又怎會氣憤得失了理智?

  「女子沒有落紅並不代表她不是處子呀!」唉,該不會他是忘了請夫子教導兒子這事兒了?

  兩個大男人談論著這種不入耳的話語,實在是……但……事關他的好媳婦兒,管他是什麼話題,他都可以為他解惑。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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