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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啊!大少夫人,對不住,哎呀,瓶靜真是該死,真是該死!」裘瓶靜直喊著,拿起手絹不斷地往她的身上抹去。

  「瓶靜?」她一身濕漉漉地睇著這一張粉嫩的臉,瞧她噙滿著駭懼和惶恐,她不禁笑著止住她。「不礙事,你犯不著這麼緊張。」

  「可是你的身上都濕了。」她惴惴不安地眸著薛金荷。

  「不打緊。」她淺笑著。

  「這是怎麼著?瓶兒你又出錯了?」

  一道熟悉的嗓音響起,薛金荷怯怯地抬眼睇著聲音的主人。

  「尋大人?」怪了,他怎麼好似常到這兒來?

  今兒個一大早,仁偟便往宮裡去了,而他到這裡來要找誰呢?

  「原來是金荷。」他一派的英姿颯爽,直盯著她身旁的裘瓶靜。「你呀,還好是遇到金荷,要不然鐵被整死。」

  裘瓶靜睨著他,胡亂地點了點頭,像是逃難似地逃離現場,令薛金荷不由得一愣,不懂為何她一見到尋朝敦,就會變成那個樣子。

  「她是怎麼一回事?」薛金荷愣愣地問道。

  「甭提她了,倒是你近來如何?仁偟待你好嗎?」尋朝敦詭異的神色一斂,又回到了最初的淺笑。

  「公子待我向來不錯。」她垂下粉顏,輕聲地喃著,宛如蚊鳴一般,倘若不仔細聽的話,定是聽不清楚她所說的話。

  「是嗎?卻讓人看不出你過得好。」他有意地引導她。

  倘若不幫的話,他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看到,但倘若要幫的話,就算是要他撒一點無傷大雅的謊也無所謂。

  「或許是因為……」她的眼睇著這富麗堂皇的庭園景致,目光投射得很遠,有點蒼茫、有點淒惻!偏她粉嫩的臉上還噙著縹緲的笑。「我想,大概是因為這裡並不適合我。」

  以往在鳳凰山,她像是一隻野鳥,愛上哪兒便往哪兒去;但是現下不同了,她仿若是一隻不該在這金色鳥籠裡的野鳥,被無情地囚在這個絢爛奪目的鳥籠裡,哪裡也去不了。

  她早就認知到這一點,早就明白這一切,但是有太多無以預設的事實偏是擾在她的眼前,綁住了她的手腳,讓她離不開。

  「你想要離開嗎?」他突然問道。

  薛金荷微愕地睇著他,不懂他為何會這麼問。

  「尋大人,你能帶我離開嗎?」管不住自個兒的嘴,直到話語逸出口,她才驚覺自己說了多大膽的話。「不,我的意思是說——」

  她忙不迭地想解釋,偏被他打斷。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他笑得城府深沉,仿若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倘若你要走的話,我定是能夠帶你走,但是你走得了嗎?你捨得放下這裡的一切嗎?」

  「不,我並不垂涎觀府的財勢,我只是……」

  「我說的不是觀府的財富,我說的是仁偟,觀仁偟。」他一語點出她的迷思,令她噤若寒蟬。

  他知道她的心意,他知道她一直寡廉鮮恥地心戀著觀仁偟。

  「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你可別真要跟我走,仁偟會殺了我的。」尋朝敦笑得自得,逕自往一旁的穿廊走去。又突見一人,隨即斂笑並出聲喊道:「仁偲?你來得正好,我有事要找你談。」

  薛金荷未轉過身,憑著尋朝敦這麼一喊,她隨即馬不停蹄地往北苑而去,不想再見到觀仁偲,不想要再聽到他傷人的話。

  而觀仁偲則是饒富興味地看著這一幕,心裡暗自盤算著,卻不理睬尋朝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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