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養奴為妻 | 上頁 下頁 |
| 五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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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雨牧隱隱約約的聽見低低的說話聲,那聲音刻意壓低,像是擔心吵醒了誰。 她慢慢的意識到自己沉重的身體,意識到自己的呼吸,意識到自己已經清醒。 她睜不開眼睛,於是試著想動動身體,可她的身體好沉、好僵,她根本動不了。 而當她終於動了一下,襲來的卻是教她幾乎要尖叫的疼痛。 「嗯……呃……」 她發出痛苦的低喃,回應她的是憂急但溫暖的聲音。 「小牧?小牧?」 她認出那是安國侯段國桓的聲音,他不怒而威,令她從小就好怕他。 心頭一驚,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這是哪裡?這不是老家,不是將軍府,也不是馮大娘家。 「小牧,你醒了?」 突然,段國桓的臉靠近,兩隻眼睛定定的看著她。 她愣住,驚慌的想爬起來。 「別動,你的傷還沒完全好。」他輕輕的按著她的手,聲線溫柔地說。 她一臉茫惑的看著他,完全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事。 她唯一記得的是受困在風殺堡的樓一刃。「少將軍……少將軍呢?」 段國桓一笑,「放心,我剛才接到回報,刃兒已擊退駉人,正在返回金鵰關的路上。」 擊退駉人?戰爭結束了? 看她神情茫然,段國桓猜想因為受傷而昏迷了半個月的她,此時的思緒必定相當混亂。 雖然她剛醒來,既虛弱又恍惚,但他心裡有太多太多的疑惑要待她來一一厘清。 「小牧,你還記得些什麼?」他盡可能不顯得激動。 他接獲千夫長常人希的口信,得知八皇子假增援之名,實則想坐看樓一刃受困命喪風殺堡之實後,立刻進宮面聖。 祁王得知親子竟有如此冷酷的私心,勃然大怒,命他速速趕往逮捕慶仁,並拔去他的兵符。 他暫時接管余將軍的部隊後,馬上來到金鵰關,才抵達,便得知一女子帶著樓一刃的親筆書信,負傷自關外而來之事。 看見重傷昏迷的人後,他十分驚訝,他萬萬沒想到那名冒死送信的女子會是小牧,而更讓他感到震撼的是她身上的另一樣東西。 「你負傷送回刃兒的信,記得嗎?」他溫柔的看著她。 雖然他也不是什麼兇惡的人,但俞雨牧真沒見過他如此溫和的眼神,令她疑惑又不安,「侯爺,您……您不責駡小牧嗎?」 他微愣,「你立了大功,救了三百餘人的性命,我為何要責駡你?」 「我……我一直以來都欺騙了侯爺。」她有些心虛。 他知道她指的是她女扮男裝之事,不禁笑了,「一開始,我確實十分生氣,不過我現在已經不氣你了。」 「侯爺若真的不氣我,我可以求侯爺一件事嗎?」 「你說,不管是什麼事,我都答應你。」 她沒想到他答應得如此乾脆,但還是怯怯地問:「小牧可以繼續服侍少將軍嗎?」 聞言,他唇角一揚,「當然,經過了這麼多事,還有什麼能將你們分開?」 聽他這麼說,俞雨牧先是安心的、感激的一笑,但旋即又覺得他這些話語氣微妙。 她只是求能繼續服侍樓一刃,怎麼他卻說什麼分不分開的呢? 「小牧,」他覷見她眼底的困惑,淡淡一笑,「刃兒對你來說,不只是主子吧?」 她蒼白的臉上立時微泛紅光,既不敢說謊否認,也不敢老實承認。 「我知道你與刃兒兩情相悅。他日回京,我會去求陛下成全你們倆的。」 「侯爺?!」她驚訝不已,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真的嗎?他不反對樓一刃娶她為妻?她不只身分卑微,還犯了欺君之罪呢! 怪了,她在作夢嗎?在她面前的,真是她所認識的那個侯爺嗎? 「小牧,」段國桓從袖中拿出一個以金銀繡線繡著一對戲水鴛鴦的綠色錦囊,「這東西是你的?」 「咦?」她一愣,「怎麼會在侯爺手裡?」 「是大夫替你寬衣療傷時,從你腰帶的暗袋中掉出來的。」他目光深凝,「小牧,你怎會有這東西?」 她不懂他為何對此好奇,難道他以為這貴重之物是她偷來的? 「侯爺,這不是偷的,是我死去的娘留給我的遺物。」 「你娘?」段國桓難掩激動,聲線微微顫抖著。 「是的。」她急忙澄清,「不瞞侯爺,我娘親生下我時仍是未嫁之身,我娘親過世時,我還小,她跟我生父的事,都是姨娘告訴我的。」 她不安的看著沉默不語的他,囁嚅地道:「姨娘說我的生父雖與我娘親相愛,卻是個有家室的男人,我娘不想傷了那位夫人,於是一發現自己懷了身孕後,便立刻不告而別,返回老家將我生下。姨娘還說我生父不是不要我,而是不知道我的存在,她將這個錦囊交給我,也是希望我有機會能與生父重逢相認。」 聽完她的話,段國桓倒抽了一口氣,眼底滿是哀傷。 俞雨牧疑惑的看著他,發現他的眼神既悔恨又悲傷。「侯爺?」 「小牧,你想過要找你父親嗎?」 「人海茫茫,我不存希望。」她釋懷一笑,「我只要知道他並沒有遺棄我跟我娘就夠了。」 聽著,段國桓忽地低頭掩面,難以言語。 「侯爺?」他不尋常的反應教她有點驚訝。 過一會兒,段國桓整理好情緒,抬起了臉,而當他抬頭,她發現他的眼眶濕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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