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養奴為妻 | 上頁 下頁 |
| 五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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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牧,你娘親叫什麼名字?」 她愣了一下,訥訥地說:「俞子靜,子曰的子,安靜的靜。」 段國桓眉心一擰,臉部線條微微抽動著,眼眶更紅也更濕了。 「靜兒,你娘親真是靜兒……」他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一歎,努力平復激動的情緒。 「小牧,」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輕輕的握住了她的,「人海茫茫,你不必尋覓,因為你的父親就在你眼前。」 「咦?」俞雨牧怔住,愣愣的望著他。 他要她不必尋覓,她的父親就在眼前,這是指……喔不!怎麼可能? 她瞪大眼睛,滿臉驚愕,「侯……侯爺……」 段國桓眼裡泛著悲喜交織的淚光,「這綠色錦囊是你娘親手縫的,上面的鴛鴦也是她親手繡的。」說著,他取出錦囊中的羊脂白玉扣,「這玉扣原是縫在我腰帶上的,我將它取下送給你娘當定情之物。」 她的生父是身分尊貴的安國侯?不,這怎麼可能?他在尋她開心嗎? 「小牧,」段國桓難掩激動的緊握著她的手,「我就是你的父親。」 她呆住,完全無法反應。 安國侯是她父親?那麼,她娘親不想傷害的那位夫人不就是慈祥和善的雪夫人?老天,這麼說來,老愛捉弄她的段世渝還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 天啊,這太刺激了,不適合一個重傷未癒的傷患。 「我一直不明白你娘為何不告而別,現在聽你一說,我總算明白透澈了。」段國桓悵然一歎,「我妻子身子弱,生下世渝後便一直無法懷上孩子,幾年後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竟又小產,她很傷心,好像這世上再無可讓她留戀之事。」 憶及那些陳年舊事,他眼底淚光瑩瑩。 「期待著能再添個孩子的我雖然神傷,卻不能在她面前表現出來,我的苦只能對你娘訴說,她也撫慰了我的心。」他眼神哀傷,「我原想求我妻子納她為妾室,可她卻在得知此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是個溫柔又善良的女人,不想懷孕的自己傷了我無法再生育的妻子,她竟委屈自己……」 他深深的注視著有著一雙跟靜兒相似美眸的她,「小牧,讓爹補償你吧。」 「不。」她搖頭。 他面露沮喪,「難道你在怪我?」 「不是的。」她眼瞼微垂,幽幽地道:「雪夫人是個好人,她一直待我很好,從不因我是卑微的奴僕而輕賤我,我能理解我娘為何寧可委屈自己也不願傷她。若如侯爺所說,她一直為自己無法再生育而痛苦,那麼在她失去孩子的同時,在我娘親腹中孕育的我,將會扯開她的傷口。」 聽見她這麼說,段國桓既感動又不舍。「你這孩子就跟你娘一樣善良體貼。可是為父的我,怎能不與你相認呢?」 「小牧不打緊。」她憨憨的一笑,「我能待在少將軍身邊,又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真的真的很幸福。」 他一歎,愛憐的摸了摸她的臉頰,「你這傻孩子。」 「侯爺,我的事就別告訴雪夫人了,好嗎?」她衷心的求他。 他輕輕頷首,但沒口頭答應。 「那麼你能答應我,叫我一聲爹嗎?」他卑微的央求著。 她怯怯地喚著,「……爹。」 「好女兒。」段國桓歡喜的笑著,卻流下了男兒淚。 在兩支援軍與風殺堡中三百余人會合,並告知樓一刃關於俞雨牧負傷逃回金鵰關的英勇事蹟後,他的一顆心便念著她。 雖然知道她保住了性命,可只要一想到她那瘦弱的身軀竟受了那麼重的傷,他的胸口就陣陣悶疼起來。 如果可以,他多麼希望那支箭是插在他身上。 夾著銳不可擋的士氣,他與兩支援軍分進合擊,夾殺駉人部隊,只十多日,便教駉人潰不成軍,棄甲敗逃。 大獲全勝後,他將清理戰場的後續工作交給了李剛,逕自便快馬飛奔返回金鵰關。 回到金鵰關,他就從段國桓口中得知一個教他震驚又震撼的消息——小牧是義父的親生女兒。 自他長記憶以來,義父便只義母一個女人,他從來不知道義父居然曾有一位紅粉知己,而那位不告而別的人竟是小牧早逝的娘親。 「義父,這事您打算幾時告訴義母及世渝?」他為小牧與段國桓這對從不知道對方存在的父女感到高興。「世渝要是知道小牧是他妹妹,肯定很高興。」 段國桓眉頭一蹙,「小牧求我別說。」 聞言,他一怔,「為什麼?」 「她怕你義母傷心。」他滿懷歉疚,「她從不知道小牧跟她娘親的存在,更不知道我曾在情感上背叛過她。」 樓一刃可以理解,小牧是個善良的女孩,義母又一直待她極好,她有此顧慮也是當然。不過義母胸襟寬大,溫柔敦厚,應能接受此事才對。 「所以說,義父不打算將此事告訴義母嗎?」 「不。」段國桓語氣堅定,「我已經負了小牧的娘,怎能再讓小牧受委屈?我會找個適當的時機告訴你義母,並請求她的諒解。」 樓一刃頷首一笑,「孩兒也認為義父應當如此。」 「好了。」段國桓笑了笑,催促著,「小牧醒來後便一直盼著你,你快去看她吧。」 「孩兒知道。」樓一刃告退後,立刻前往俞雨牧休養的房間。 他到時,剛好有個前來幫忙照顧她的大娘輕手輕腳的從房裡退出,她雖不認識樓一刃,可看他身著勁裝,風塵僕僕卻英氣勃發,不難猜到他便是小牧的心上人—— 襲名撫遠的樓少將軍。 「您是少將軍?」她恭謹問道。 「正是。」 大娘一笑,「小牧姑娘睡著了。」 「她的傷好些了嗎?」 她點頭,「好多了,少將軍還是親自進去看看她吧。」 「嗯。」他輕輕推開門,走進房裡,轉身關上房門,他步伐輕緩的走向床邊。 床上,俞雨牧安穩的睡著。 為方便換藥,她身上只著單薄的襯衣,更顯得她的身軀纖細瘦弱。 想到她吃了那麼多苦,樓一刃滿懷不舍,他小心翼翼的坐在床沿,輕輕將她的手托在掌心上。 她的手是溫熱的,她還活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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