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炮灰胖主母 | 上頁 下頁 |
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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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後那幾個心裡有想法的很快就來給陳平送禮套關係,目的很現實,那就是他們想從寶臥橋的手裡取得玉米的種子。 他們也不笨,在問到寶臥橋之前,也透過各種七彎八拐的關係,又或者家裡有讀書人的,繞了一大圈才知道這吃起來又甜又香的棒槌在京裡稱為禦麥,是航海者獻給皇帝的,禦麥極為珍貴,只有皇室成員才有機會食用,百姓是無緣得見的。 這麼珍貴的東西居然讓他們吃著了,一群靠天吃飯的農民興奮得幾天幾夜睡不著覺,這才決定到陸家送禮。 他們送的也不是什麼昂貴的東西,自家醃的蘿蔔條、蔬菜、雞蛋……寶臥橋都讓小寬和林媽收了。 她很坦白的告訴那些人,包穀種子她有,但今年也是第一次試種,收成有限,自然不可能把全部的收成都拿來當種子,也就是說,每一家她能給的數量不多,讓他們自己收成後記得留下種子,將來收成的也會越來越多了。 至於包穀的吃法,這不需要她來教,民以食為天,只要種出來到了市面上,各種花樣百出的吃法就會如繁星般出現,用不著她操這份心。 農人們見寶臥橋收下自家的禮物,不要銀子就給他們種子,雖然像她說的數量不多,但是包穀一年都可以耕種和採收,尤其夏天溫濕度都高,最多一個月就能採收,只要收成一次,他們就能自己留種,往後就會有吃不完的包穀,再也不怕家中繳了各種稅收後,自家人又要回到有上頓沒下頓的窘境,一個個都感恩戴德,腳步輕快的回去了。 小寬問她,把種子給了人不會捨不得嗎?要是她就會捨不得,那可是糧食啊! 寶臥橋笑笑說道,如果她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都能溫飽,不是很好? 現在的土地作物產量非常低,產出的糧食去掉繳稅的部分,剩下的連一年的口糧都不夠,更不要說拿去賣錢換生活必需品了。 任何國家都一樣,百姓只有解決溫飽問題,才有力量和餘力去發展經濟、文化,這樣的國家才能更加強盛。 有個肚量這麼大的主子,小寬越發覺得自己沒有跟錯人。 寶臥橋手裡的三個錢盒子早就換新的了,她很果斷的把一半的銀錢存到銀號去,餘下的一半又托人買了更多的田地。 隨著季節更迭,秋收時莊稼收很是順利,成果豐碩,有包穀、紅薯和黍米、樹薯,個頭都不小,她照例分成兩部分,一小半拿出來吃,大部分收起來,等待來年再做種子。 秋收後的田地又細細耕了一遍,用靈泉澆灌過一回,這才種上冬小麥。 林場的果樹也欣欣向榮,新置辦的七十畝地也一樣,一半種糧,一半種藥材,寶臥橋也想過把空間的蔬菜推廣出來,畢竟空間的蔬菜實在太好吃,是頂級的食材。 但是想歸想,也知道貪多嚼不爛,她一個人的能力,負責這一百畝地已經是極限,但她有認真考慮將來把蔬菜種出來,種植多元化一直是她嚮往的目標,也許她該聘請一個大管事。 這麼多地只有陳平一個人是忙不過來的,即便陳老爺子會幫忙也不夠,寶臥橋讓陳平請了兩個他信得過的佃農來幫把手,陳平則被升為管事,管理著寶臥橋這一百畝的產業。 一百畝地在真正的地主眼裡或許還稱不上什麼大富,但是對於自己一年來就能有這樣的成就,寶臥橋很滿意。 日子在忙碌中過了臘八,眼看著就是年底了。 臘月三十的時候家家戶戶祭祖放炮,陸宅這邊該採買的年貨,該掃塵、貼春聯、剪窗花,煮年夜餃子的活一樣也沒落,寶臥橋也沒忘要往莊戶、陳平家送些臘肉、炸油果子和應節的年禮,還提前將下半年的一成租子給了,又給陳家的春夏秋冬各包了兩個小銀鎳子的紅包,孩子們喜開懷之外,陳家今年可以說過了個挺富足的年。 至於沈粱和柏璟深是他們少數有走動的人家,年禮少了誰也不會少了這兩家。 這期間,上次的信使牛富又來送過兩回陸玦的信,信中隱隱提及他率領著一萬的大疏精兵已然順利截斷大戎對金人的援軍,不但搶走了糧草,甚至活捉了大戎的柔剛,戰鬥力簡直爆棚。 也就是說他把金人的大後方給一鍋端了。 寶臥橋並不知道柔剛是誰,但是她覺得吧,一般人肯定對付不了陸玦,所以那柔剛可能也非同小可。 因為陸玦搶了大戎的糧草,又傳來活捉對方將領的消息,駐紮在白羊溝的珖朝大軍都興奮了起來。 金人的可汗聞訊氣得捶胸頓足,命令從金國國境速速送糧草過來。 寶臥橋心想,打仗沒有糧草還打什麼啊? 於是大珖朝和金人的對峙,因為糧草的問題無限的拖延了下來,這一拖,便拖過了年。 陸玦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焦急過,在得知金人可汗完顏鷹因為糧草問題拖延攻城的伎倆後,他的心情就沒有一刻能夠鎮定,即使外人看來他還是那個運籌帷幄、指揮若定的將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沒有丟下他們趕回去巴山見寶臥橋一面。妻子的預產期已經指日可待,他卻被狡猾的完顏鷹困在白羊溝,每回主動向金人宣戰,金人就掛起免戰牌。陸玦很想正面和完顏鷹打一場,可是他們如今的兵力和完顏鷹根本無法相比,於是他和吳達將軍商量,他帶兵負責趁完顏鷹無心戰事的時候來各個擊破,先設法把鎮邊城和長裕城收回來,再兩面包抄金人的大軍,到時候金人就完全沒有招架之力了。 商議完畢,陸玦徹夜帶著五千精兵開拔,他們為了避開完顏鷹的崗哨,走的是山路。這一去,勝敗不知,生死不知,陸玦唯有一個信念支撐著他,他一定要擊敗金人,替自己一雪前恥,然後回家見妻子和孩子。 白雪瞪暄的戰場,風吹如刀削,而大珖朝這邊,鵝毛大雪也把整片大地包裹成了銀白。 圍爐夜話的陸宅裡,林媽、小寬陪著寶臥橋嗑瓜子聊天守歲,聽得外面的鞭炮聲不絕,寶臥橋越發臃腫的身子有些不太想動,小寬年紀不大,正是愛玩的時候,寶臥橋便鼓勵著讓她去放幾串鞭炮,好沾沾喜氣。 「不如夫人和我們一起去點煙花吧。」置辦年貨的時候買了不少煙花,炮仗鬧人,煙花往天空一放可美多了。 「嗯,」寶臥橋扶著林媽的手,「那咱們就去看小寬的煙花吧。」 煙花四射,承載著人們的祝願和希望,在黑絨布般的夜空迸發,散落四處。 這一個沒有男主人的年就這樣冷清的過了。 過了年,寶臥橋的肚子已經大到她整宿整宿的因為腳抽筋睡不好,小寬總是盡心盡力的替寶臥橋按摩,每日陪著她練習穩婆教的吐納技巧,希望到時候生產能順利一些。 從上個月起,小寬已經從她住的小偏房搬到主屋,天天睡在軟榻上,就怕預產期將至的寶臥橋會提早發動,畢竟大夫說了,頭一胎生產的婦人的預產期是不准的,有的會提早,有的會遲些,至於林媽,早在幾個月前就把縣城頂尖的兩個穩婆帶回家,好吃好喝的供養著讓她們隨時待命。 二月底,寶臥橋的肚皮仍舊沒有動靜,只是本來不怎麼害怕的寶臥橋被林媽和小寬的枕戈待旦鬧得反而緊張了起來。 發動的這天,一開始寶臥橋以為自己吃多了,可是不論坐著躺著都不舒服,也覺得很不對勁,等到下腹垂墜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就把林媽叫來了。 林媽也覺得奇怪,又把穩婆叫來,穩婆一摸肚子,仍是老神在在,「先來人把夫人扶進產房,第一次生孩子沒那麼快,產道也才一指寬,還得再等一等。」 產房是老早就預備好了的,等寶臥橋被送到床鋪上,才感覺到肚子一陣一陣的疼,而且越來越疼,一開始也不難忍受,還有閒情跟林媽開玩笑說她從懷孕到現在胎象一直很好,沒準兒她生孩子也不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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