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炮灰胖主母 | 上頁 下頁 |
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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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臥橋翻過身,看著目光柔和中帶著堅定的男人,雖然心裡好奇得有一萬隻螞蟻在爬,她仍按捺下來。「既然你不想說要去哪裡,那我就在家裡等你回來。」 陸玦看著娘子清澈的妙目,靜靜摟著她,下頷頂著她的頭頂輕輕的摩拿,寶臥橋有些悶悶不樂的心情慢慢平復了。 「等我回來再告訴你我去了哪。」他說道。 第二天,瞿伯領著三、四個僕役進門,兩個家丁是看門戶的,老媽子是廚娘,一個丫鬟安排給寶臥橋貼身侍候她。 瞿伯稟說是陸玦讓他從官牙裡找的人,賣身契都攢在自家手裡,不怕他們有什麼別的心思,讓寶臥橋安心。 瞿伯轉達自家爺的話,說他要出遠門,家裡只有一老一少不放心,買了人可以看顧門戶,他才能安心出門。 出錢的夫君都這麼說了,她便順水推舟的把人收了。 兩天后,陸玦帶著人前往富春,寶臥橋還來不及想念,沈粱就找上門了。 新來的兩個家丁不認識他,不讓進門,爺可交代了,他出門以後,小院的門戶都歸他們管,要是有個什麼差錯,讓他們提頭來見。 兩人以前是官宦人家的護院,可惜那戶人家家道中落,府中的僕役都被發賣,被買過來幹了幾天的活兒,這才知道自家老爺是堂堂將軍,說一不二,他們要是敢隨便打馬虎眼,等著自己的下場只會比被發賣更慘。 因此兩人聚精會神的做事,幸好小院就這麼大,一前一後看守倒是盡責。 被攔住的沈粱吹鬍子瞪眼睛,「你們倆是哪來的二愣子,我是沈粱沈大夫,千金堂的東家,我來找小橋丫頭,趕快去叫人!」 兩個家丁聽他說得有鼻子有眼睛的,正要去請寶臥橋出來,門口探出一個頭,正是被人指名道姓要找的主兒。「沈伯伯是您啊,請進。」 「我才多久沒來,你這家裡已經請了看門的啊?」沈粱不再理那兩尊門神,大步流星的進了陸家門。 寶臥橋向兩個家丁露出一笑。「你倆做得很好,沈伯伯是熟人,我領他進去就可以了。」 兩個家丁還沒見過這麼親民的主母,不禁露出憨憨的靦腆笑容目送寶臥橋和沈粱進屋。 給沈粱倒了茶,拿出瓜果,正要「老寶賣瓜」吹噓一下自家的水果有多好吃,沒想到沈粱根本就坐不住,嘰哩呱啦的嚷道—— 「我說小橋丫頭,你做人也太不地道了,那麼久沒往我那裡送藥材,我還以為這陣子藥材稀缺,沒敢來催你,哪知道你轉頭和京城來的大掌櫃做了交易,準備不理我這老頭子了?」 哎喲,明明前幾句都還精神頭十足,怎麼到最後一句打起了哀兵牌,她這不是還來不及到縣城去告訴他唄,哪裡就是見異思遷了,不,這詞用得不對……不,這消息是怎麼透露出去的? 雖然她沒打算要瞞著誰和梓生交易,可知道這件事的也就她和陸玦……也是,最近太多人在院子進進出出,難保消息不走漏,畢竟這世界真沒有不透風的牆。 寶臥橋示意沈粱重新落坐,殷勤的給他倒茶,又把果脯碟子往他面前送,「這是小橋自己做的果脯,還有果酒,一會兒給您帶兩小鎳回去,您嘗嘗。其實呀,我正要去千金堂找您談這件事呢,沒想到您的動作比我快,也省得我跑這一趟了。」 沈粱哼哼兩聲,老臉一紅,他果然是衝動了,態度慢慢放鬆了,「沈伯伯也不是不信丫頭你,可我盼星星盼月亮的你還是不來,吃睡都不香了。」 對寶臥橋來說,沈大夫于她有恩,在她什麼錢都沒有賺到的時候,是他以最實慧的價錢收了她的藥材,給了她第一桶金,是她在縣城奠定的第一塊基石,就算接下來有梓生能替她把藥材往更多地方流通出去,她都不會忘了沈大夫,兩者是不衝突的。 「您就是信不過我,那京城來的大掌櫃是我相公的故舊,他是做慣大江南北生意的,我雖然答應要供貨給他,可那是在以您為優先的條件下才給的,再說,我上回給您送貨的時候不也說過,九生縣裡誰都越不過您去,要不,咱們簽個契書,您也好求個心安是不是?」 寶臥橋這話是說到沈粱心坎裡去了,他訥訥的拿出一式兩份的契書出來放在桌上。「這我倒是準備好了……」 寶臥橋也就訝異那麼一下子,這老人家實在太可愛了。「沈伯伯果然直爽又有先見之明,知道我正需要這個。」 她轉身進去拿了印泥和筆墨,沒想到沈粱卻長長的歎了口氣,「我這輩子要死不活的活著,是個沒出息的,臨老沒想到會遇到丫頭你,我這才嘗到什麼叫做抬頭挺胸做人。丫頭,如果你那藥材真的不能再供給千金堂,我也沒有怨言。」 「沈伯伯,您放一百二十個心,我說過縣城裡除了您那千金堂,我不會把藥材給別人。」她在契書上簽了名字,因為沒有印章,只能蓋上手印,然後把契書轉個方向,轉到沈粱面前。「喏,換您了。」 沈粱激動得好像十年後再見到父老鄉親一樣,鄭重的寫上自己的大名,蓋章,兩人各留存一份。 「那咱們說好了,五日後我讓鋪子裡的夥計過來收藥材,你也見過的,這樣你就不用為了送藥材還親自跑一趟縣城了。」 「那就照您說的這麼著。」 沈粱笑眯眯的走了,走之前還老實不客氣的把寶臥橋給的果脯、果乾、果酒都帶走。寶臥橋見狀,笑嘻嘻的把梓生之前從諾鄧帶來的火腿、貴州的臘腸都給包了一大塊回去。 解決這事,寶臥橋可說是無事一身輕,林地有莊頭看著,田地那邊也有陳平看著,家裡,外有兩個壯漢家丁,廚房有林媽,她身邊的瑣事有新進的丫鬟小寬打理,小寬態度很嚴謹,什麼都很樂意去學,不該她說的話,嘴比蚌殼還緊,果然是從官宦人家出來的,規矩比她懂得還要多。 所以她身邊還能有什麼事?乾脆卯足了勁的寫稿,她這個人就是這樣,不寫就一個字不動,一寫起故事來沒寫完絕不肯罷手。 等她把書稿交到浩瀚書鋪,這回柏璟深的態度又更親切了,她也學乖了,跟他商量這本稿子不賣斷,她想分成。 柏璟深見她心意已決,也點了頭。 ▼第十二章 小生命報到 日子一天天過,寶臥橋開始每天數著日子,希望陸玦能快些回來。 她帶著小寬把院子裡已經成熟的梅子摘了兩大盆,小寬是個不怕酸的,吃得齜牙咧嘴不說,啃完一個手裡還一個。 「不是不給你吃,是怕你酸倒了牙,等醃好脆梅,整罐都給你,到時候你愛怎麼吃都行。」 「謝謝夫人,還是夫人最好了。」小寬樂得找不到北。 等了又等,終於,陸玦回來了,身上帶著風塵僕僕的疲倦,臉上全是塵土,寶臥橋毫不介意,在他翻身下馬的那一刻,像子彈似的撲入他的懷中,如同仰望天神般,仰望著自己的幸福。 晚陸玦一步下馬的是九皇子趙濴。 嘖嘖,這模樣,是想閃瞎誰的眼睛? 陸玦摟著寶臥橋的手緊得青筋都露出來,儘管在見到朝思暮想的女人之後,所有的疲累瞬間消失無蹤,只是被寶臥橋這一衝撞,他另一手的馬鞭頓時啪一聲掉在地上。 寶臥橋只覺得有股濕潤溫熱滲進她肌膚,低頭一看,這才看見陸玦的手臂鮮血淋漓,沾濕她的裙子不說,連她的腳跟處都是鮮血。 殿后的丁鵬身後居然還跟著一頂小轎,他一下馬就想過去攪扶陸玦,卻叫他一手擋開,將身體靠在寶臥橋瘦弱的肩膀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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