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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你你很關心她?」

  再蠢的人也聽得出主帥口氣不善。「我……只是隨口問問……」連問都不行,也保護過度了吧。

  「她的事不必你操心,我要你調查的結果呢?」他拿出慣抽的淡煙,優雅地抽了起來。

  「辦好了,這是立據,以後那些一討債公司的流氓不會再找上門了。」獨眼龍拿出字條。

  「那就好。」石勒噴出一口煙霧,「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這時他們的關係是主僕,獨眼龍將角色拿捏得十分得當,沒有絲毫礙難的退場。

  石勒讓身軀陷入柔軟的沙發裡,一任飄渺煙霧旋入半空,隱入空氣裡,他的眼是合著的,一直到煙燃盡才緩緩舒張。

  此刻他已經厘清心中的思緒,接下來他明確知道自己往後該怎麼走了。

  他不打算放棄任初靜,即使知道要了她可能會賠上一條命。

  他苦苦地笑,或者可以少愛她一點,那麼就能夠清靜一點吧!

  既然打定主意豁了出去,再也無所遲疑,往常瀟灑的笑容又重回他不凡的臉寵不管她愛不愛他,石勒已經不準備放過她了!

  那嗆鼻的煙氣廝混著汽油味,在火紅如奔的焰柱竄升後,蛇舞般地燃燒起來。

  窗戶淩厲的焰光和刺鼻驚人的焚燒聲,驚醒了甫合眼的石勒。

  常年受訓的身體一察覺狀況,馬上傳達了警戒的訊號,他不慌不忙的直奔下一個樓層,將仍在沉睡中的任初靜一抱,經由陽臺矯健若游龍地一躍而下。

  他大雁的掠姿縱橫無聲,彈跳間,藉著建築物本身的飾品作據力點,輕飄一飄地落了地。

  「石勒!」耿隼浩看見出現的主帥,一顆心才放下。

  並非他不信任石勒的逃脫能力,而是主帥要有個三長兩短,不用想也知道他自己會有被分屍之虞。

  「左手呢?」他仍緊抱著任初靜,一點也沒有放下來的意思。

  「他正在指揮救火。」

  石勒看見人來人往穿著一系列黑西裝的手下們,正在啟動建物本身的灑水消防器具。

  「是誰允許他把組織的人帶來的?」那些菁英全是「幽域」裡最頂尖的幹部,以此類推,他還有多少事被蒙在鼓裡?

  紙包不住火,耿隼浩有些心虛。「左手怕你發飆,他這麼做也是為了你的安全。」

  「右手!把話說清楚。」

  耿隼浩頭皮發麻了,石勒從來不會當他面稱呼他的代號,除非真正生了氣。

  他垂頭喪氣地,「等火滅了我會寫報告的。」

  為什麼是他,禍首是獨眼龍啊!

  「我不要看報告,你最好趕快找到理由,要不然我會連你一塊踢回比利時去。」

  啊!「我不要!」他好不容易才逃出那群奧薇塔女爵士組成的娘子軍,打死他也不回去。

  正當他自怨自艾時,躺在石勒懷中的任初靜被吵雜的人聲和雜遝聲吵醒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一時間她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倚在旁人的胸膛。

  石勒體貼地轉了方向,讓她看清楚事故發生的情形。

  「你的房子——」還有那麼多好幾連隊的人又是誰?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反正我也不喜歡它的隔局。」石勒輕描淡寫。

  任初靜端視他的眼。

  他的話向來似真似假,令人捉不著准,但是她相信不會有人無動於衷到這等地步,人和建築物間也是有感情的,就如同她的家雖然只是間不起眼的小坪數房屋,她還是覺得它好。

  「你放我下來。」她的聲音平淡如微風,只是敘說一件事,毫不做作態地。

  石勒有些訝異她的「友善」。「看來我好像必須感謝燒了我房屋的人。」他自我調侃。

  那麼清淡風冷的她,居然展現了難能可貴的溫暖,雖然只有一點點,卻是彌足珍貴了。

  在四目交會時,獨眼龍來了。

  他看見石勒緊抱任初靜的模樣,但聰明的不作聲。「火滅了,至於損失報告可能要過一陣子才能出來。」

  石勒默不做聲地點頭:「那麼,再來呢?」

  「呃?」

  「想來你也替我安排好住的地方,不是嗎?」石勒似笑非笑地盯著獨眼龍

  「呃、呃……」獨眼龍看了一旁的耿隼浩一眼,垂下了頭說道:「是。」

  「那就帶路啊!」

  「是、是、是。」他轉身便逃。

  山雨欲來不是應該風滿樓?看石勒的表情卻一點風雨蛛絲都不見,那是不是代表他會死得更快、更慘?

  「你到底還要抱我到什麼時候?!」任初靜數度掙扎後,卻被更龐大的力道箍制,心裡有些不高興了。

  「你說呢?」她的身子不同於以往他抱過的女人般豐腴柔軟,可那舒服的感覺是亙長持久的,他喜歡她在他懷中的模樣。

  「放我下來。」她下了最後通牒。

  「不。」他也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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