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愛妃是財迷 | 上頁 下頁
五十


  蘊月光又挑了另外一對胡姓夫妻,這對夫妻帶著兩個約莫六歲的男孩,顯然經過不少的顛沛流離,兩個孩子都餓得皮包骨,卻很堅強的守在爹娘身邊,一步也不挪開。

  蘊月光為了要給大王、樂樂挑玩伴,一眼就看中了這兩個六歲孩子,她不做那種拆散人家家庭的事,連父母也被買了下來。

  可她沒想到的是,那瘦弱的胡姓男子卻咚的一聲跪下來,頭抵著地,砰砰磕著頭,「求求夫人……我還有一個妹妹。」

  身為妻子的人也跪了下來,「求夫人……救救我小姑子。」

  兩個小童看見爹娘都跪了,他們也一併跪下,瞬間就跪了一地的人。

  蘊月光瞥了一眼端坐在她身邊的晁寂,不愧是跺跺腳整個西北都能顫一顫的人中龍鳳,他只是端坐在那,便沒有人敢往他那裡多看一眼。

  晁寂掃了眼那粗壯的牙人,問:「人呢?」

  蘊月光雖然沒有開口答應要把那姑娘也買下來,但她那軟呼呼的心腸連一大雜院的乞丐都能收容了,何況一個小姑娘。

  牙人哆嗦道:「那姑娘長得齊整,正準備要把她往別處送。」

  所謂的別處不會是什麼好地方,也就青樓或有錢老頭的小妾外室,要是淪落風塵,當了玩物,一生也就毀了。

  「還要我教你怎麼做嗎?」他那氣勢威嚴得牙人差點連滾帶爬,不過一會兒就把一個經過梳洗,身段窈窕、容貌楚楚的十幾歲小姑娘帶來了。

  胡靚見到家人頓時喜極而泣,又在胡北,也就是她哥哥的示意下,給蘊月光和晁寂都磕了頭,算是感謝他們的恩情。

  琉璃領著這些買來的奴才去外頭一手交人,一手交錢,收下這些人的賣身契後,免不了又讓有膽跑一趟衙門,把他們的身分都建了檔、簽契,事情才算了了。

  「王爺,你買這麼多人,可沒有地方安頓。」這件事既然他從頭參與到尾,那麼這點小尾巴也收拾了吧。

  晁寂果然沒叫她失望,「已經讓有謀把牛家隔壁的三進小院買下來,夠他們兩家人住的了。」

  「你何時買的房?」

  「你不是擔心買了人沒地方住?」買房,還是要給下人住的房,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得了,這個男人把霸氣使在這種地方,她還能說什麼?

  「什麼都不用說,專心把你的身子調養好,等我從阿骨縣回來,我們就回雍州,在這之前,我得保證你和兩個孩子都會平安平安的。」

  「我也不同你客氣了,但有句話我還是得說,謝謝你為我做得這麼多。」

  晁寂從後面環住她,把臉擱在她的肩窩上,「我知道你嚮往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婚姻,對不起,我以前沒有做到。不過,你信我,往後的我決計不會讓你在這麼哭,這一生,除了你,我不會再有別人。」

  蘊月光被他這突來的反轉鬧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深深看了他很久,最後只輕輕說道:「男子漢說話要算話。」

  「你還不明白我嗎?對你我何時食過言,試著相信我一回好嗎?」晁寂把蘊月光抱到腿上,自己靠著炕,感受著此刻的溫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晁寂一連串的保證影響,她的腦子暈暈的,整個人久久回不了神。

  以前他和兄弟們的確有一爭長短之心,覺得江山多嬌,可失去她的這三年叫他生不如死,如今能失而復得,他幡然醒悟,她便是他的多嬌江山、他的所有!

  她對自己的堅持向來是寸步不讓的,若是他做不到她的要求,恐怕她也不會允許再與他複合。

  晁寂語氣中的豪氣把蘊月光弄懵了,他說叫她信他,但婚姻就是包容體諒、彼此珍惜,她想珍惜這樣的丈夫,珍惜他們這份結合。

  聽他一直輕聲細語哄著,看到他俊美的臉上滿滿的心疼和鳳眸中深深的愧疚,蘊月光決定遵照自己的心意,也伸出兩隻手摟著他的腰,「我就信你一回。」

  剛剛確定了彼此的心意,很快又要面對離別,人都是感情的動物,蘊月光不由得湧起濃濃的不舍。

  晁寂忍不住輕輕吻了下她的頰,「此生願做一株胡楊,生也等你,死也等你,等到天荒地老,我的心都不會變。」

  他的妻,早已深深紮根在他心裡,融入他的骨血,倘若再一次失去她,他也活不了了。

  俊顏壓了下來,她的馨香便似靈藥般緩解了他長長的相思,以及又要面對的分離之苦,他舒服的喟歎一聲,唇便沿著蘊月光的脖頸來到耳垂,又無限愛戀的吸吮了幾下。

  他把蘊月光的身子轉過來,抱到自己腿上,雙手捧住了她的臉啄了好幾下……

  站在門外的琉璃本來要領著那兩家人來拜見主母,且請示要如何安置,見王爺在王妃的屋裡,話語聲始終不斷便沒敢進去稟事。

  等了又等,房裡的聲息漸漸傳出曖昧和細碎的呻吟,這下篤定王爺是哄好了王妃,她臉上終於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夫妻嘛,床頭吵床尾合,沒有什麼說不開的。

  她也不去打擾那對鴛鴛,讓那兩戶人家自己去打掃整理往後他們要住的屋子,又讓玉璧帶著婦人們去買被褥、布匹、鍋碗瓢盆,又叫人去買床、家具等等,事情多如牛毛。

  那兩家人知道自己有了落腳處,不用被人像牲畜般的載來載去、隨意打罵,都高興極了,胡家小姑子也帶著孩子們擦洗窗戶、提水洗刷,把裡裡外外打掃得煥然一新。

  一天下來,算是粗步安置下來了。

  彩霞鋪滿天空,金氏和打下手的胡大嫂已經在廚房裡忙開,這時候穆叔和穆嬸也終於回來了,還沒走進門就見到煙囪冒出來的炊煙,噴香撲鼻的食物香氣更喚醒了早就饑腸轆轆的肚子,再看到裡裡外外穿梭勞動的胡家、魯家人,腳一下就走不動了。

  穆熔掐了丈夫一把,「我們家裡哪來這麼多人,難道走錯戶了?」

  被狠掐的穆叔不覺得疼,男人嘛,皮糙肉厚,自去放好吃飯的家當。

  剛好大王和樂樂兄弟玩回家了,老遠就聽得到他們在喊爺爺、奶奶。

  「唉喲,我們家的心肝寶貝這會兒都成了菩薩座下的金童了。」穆嬸一見到孫子,身上的疲憊一掃而光,又見他們倆頭戴獸頭帽,一身黛色潞綢衫,裡頭蓄上絲棉,穿在身上半點顯不出臃腫,最方便他們這種年紀的小孩到處奔跑。

  一樣的虎頭鞋停在穆氏夫妻跟前,走進家門時,兩個小不點已經你一言我一語的把今兒個家裡發生的事情說了個遍。

  穆家夫妻相視一眼,心裡都有了譜,家裡這天翻地覆的變化,是王爺對王妃、又看重兩個兒子所致。

  堂屋裡穿著大綢錦的蘊月光和一身芝草雲錦的晁寂,一見穆氏夫妻回來都迎了上去,然後胡靚就摟了熱帕子出來,又給兩老上了茶,態度謹慎又恭敬。

  「爹娘,女婿作主給家裡買了幾個家丁,往後你就使喚著用,明日我要出門一趟,月兒和大王、樂樂又要勞煩你們了。」

  「欸,說什麼勞煩,我的女兒和孫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穆叔擺手道。

  這時,金氏來問可是要傳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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