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侯爺吟詩來作對 | 上頁 下頁 |
|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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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何妖女之淑麗,光華豔而秀容。斷當時而呈美,冠朋匹而無雙。 歎曰,大火流兮草蟲鳴,繁霜降兮草木零。秋為期兮時已征,思美人兮愁屏營。 ——張衡·《定情賦》 涼風習習,溪流湍湍。 雷敢英俊臉上的笑意都快滿出來了,樂不可支又暈陶陶地盯著手上的乾巴巴胡餅,又抬頭看了看身畔默默啃著胡餅的小女人,只覺自己渾似像是在做夢一樣。 「你不吃胡餅光看我做什麼?」卓三娘被他熾熱得綠油油的目光盯得全身不自在,忍了忍,還是憋不住抗議道。 「你看起來比胡餅好……」他那個「吃」字差點就說漏了嘴,頓了頓,嘿嘿笑道:「看。」 她臉頰泛起紅暈,心下一陣亂亂跳,只得岔遠了話題,「你還沒說你怎麼會在這兒呢?」 「我打獵來的。」他咧嘴一笑。 「打獵?」她一怔。 「是啊是啊。」他答得半點兒都不心虛。 「你打獵不帶弓箭帶扇子?」當她腦子不好使呢! 雷敢腦子一時卡關,瞠目結舌半晌後,忙乾巴巴地解釋道:「那、那不是用箭怕把獵物皮子射破了不好看嗎?所以、所以爺慣常赤手空拳打獵的,一拳就能打死一頭熊瞎子呢,哈哈,哈哈哈……對了,粉團兒,你吃熊掌嗎?下回我打一對送你?」 一拳就能打死一頭熊瞎子?這怎麼可…… 她目光瞄向他寬肩窄腰長腿,衣衫下緊繃著的都是實打實上好的剽悍精肉,渾身上下滿是勃發的力量,如鋼似鐵硬邦邦得騰騰鼓脹……腦中餘下的質疑全跑光光了。 咳,她信。 卓三娘臉又不自覺地紅燙了起來,極力壓抑胸口的怦然,低頭急急啃起了胡餅來。 阿彌陀佛,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啊。 ——回去後定要馬上多抄幾卷佛經靜靜心才行。 「……你喜歡嗎?」 「大郎君請慎言!」她心猛地一跳,登時炸毛了,可惜紅通通的小臉壓根兒出賣了自己。 雷敢一個噤聲,望著滿臉氣急敗壞的小粉團兒,隨即才呐呐地道:「好好好,不喜歡就不喜歡,都聽你的,咱們不打熊,也不吃那勞什子見鬼的熊掌了,你千萬別惱啊,乖。」 卓三娘一滯,待回過神來後,恨不得捶死自己。 熊掌,價值十金的熊掌,免錢的熊掌啊啊啊啊……竟然被她胡裡胡塗就推拒門外泡湯是也了。 「怎麼了?」他注意到她一陣紅一陣白的表情。 「……沒怎麼。」她揉了揉眉心,不斷告誡自己冷靜一點。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一簞食一瓢飲,不可吃嗟來食…… 「哎呀!」雷敢突然拍了下大腿,嚇了她一大跳。「我怎麼那麼胡塗?粉團兒你明明是喜歡吃魚的,我怎麼給忘了?」 她愣了愣。 「原來這就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他恍然大悟。「那爺懂了,往後絕對不拿熊掌來惹你厭了。」 卓三娘瞪著他,手好癢……好想毆打某人…… 「粉團兒,既然你喜歡魚,那爺今兒多幫你打幾條可好?」他臉上滿是討好之色,搓著大掌問。 明明該是極度猥瑣的動作,由他做來卻顯得英氣又憨厚,還有說不出的可愛,卓三娘方才被他幾句話噎得心口疼,現在卻又不爭氣地軟化了,覺得自己分明知道他腦子粗,作何還偏偏同他一番生氣計較? 「多謝你。」她深深吸氣,又吐氣,終於恢復了平日的鎮定從容,溫和道:「可惜這兒離京城不近,魚拎回去便不新鮮了,我想還是不——喂喂!你又想幹嘛去了?」 卓三娘話才說了一半,眼前盤坐的那大男人哪裡還有影兒在?早不知何時跑到溪流處去大肆禍害魚群了。 她張口結舌,眼睜睜看著那高大矯健身影快如閃電,身姿利落灞灑中有說不出的好看,在漫天激起的水霧中,咻咻咻地左腳踢,右腳踹,一手撈一尾,幾個眨眼間又回到了她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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