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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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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冰盈的不滿他可以理解,她幾乎已經開開心心地做出閣的準備,當然不願見他為鐘采蘋之死自苦自傷。 可是,他們的感情裡夾著一條人命,還能有什麼好結果? 他又歎了口氣。他怎麼能怪罪冰兒呢?她是為了他才會這麼做的,若說有錯,也錯在他不該在身有婚約時去招惹她。 他對不起冰兒,更對不起師妹,如今師妹芳魂已杳,他也只能在無窮無盡的悵恨中自我折磨作為贖罪。 「師妹,我真是對不起你。」 「既然對她這樣抱歉,何不到九泉之下親自對她說?」 輕柔的女音突兀地傳來,殷振陽回過身,才發現不知何時,三個容貌俏生生,卻一身淒冷冷氣息的少女已立在他身後不遠之處。 三人的衣衫雖是同式樣的勁裝,色澤卻各有不同,淡藍衣衫的少女腰間纏著一條金絲長鞭,鵝黃衣衫的少女手中持著一對判官筆,嫩綠衣衫的少女手中則是一柄形制古雅的長劍。 這等裝束、這等兵刃,殷振陽不由得臉色一變。「幽冥三姝?」 江湖中最負盛名的殺手組織首推「鬼門關」,鬼門關的招牌就是幽冥三姝——陰司公主、地獄花、美閻王。據說她們出道以來還不曾失手過。 淡藍衣衫的少女斂衽一笑,道:「正是,我們三姐妹受人之托,今日特來送你上路。」 這下子可是大大的不妙了!殷振陽並非孤身前來,雖然他在崖上獨處,但仍有手下在附近守衛,這些人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而更堪慮的是他的處境,他正站在崖邊,僅一步之差就會跌到崖下去,她們若要致他於死,只要把他逼下絕崖便成。 「能讓三位同時出手,也算是殷某的面子。」 邊說著,他不動聲色地挪動步伐,意圖儘快脫身。 「不是你的面子,」嫩綠衣衫的少女似是看出他的想法,輕笑著拔劍出鞘,亮出起手式。「是血海書生的面子!」 話音才落,劍光暴漲,人也到了殷振陽面前。 殷振陽雖驚不亂,右掌斜斜拍出,一股勁風把長劍蕩開,腳尖一點,想要先遠離危險之至的崖邊。 他沒有把握能勝幽冥三妹,但自恃身法詭魅玄奇,當可從容遁走。哪知黃衣少女卻似早已料定他的去向,一對判官筆正堵截在他前方,筆尖一轉,點向他右臂的「孔最」、「尺澤」、「俠白」、「天府」,手法奇妙迅速。 她淩厲無比的點穴手法讓殷振陽大吃一驚,連忙向左跨開一步,右手劃了個半圓,拂開判官筆,左手駢指如戟,點向對方胸口的「氣戶」穴。 黃衣少女雙筆半斂,封住殷振陽的攻勢,隨即招式一變,竟是拿判官筆當雙刀使,一時間有如葉裡藏花,雙蝶飛舞,好看之極,但她的目的似乎只是要攔阻他的去路,招式眩人卻不見殺機。 同時,金鞭也無聲無息地掩來,殷振陽未脫險地,既要小心腳下,又要制敵還招,自是吃力無比。 在藍衣少女加入戰圈後,殷振陽更是有苦說不出,她的鞭法不重抽殺,卻極是黏纏,鞭勢牽引之下,他幾乎失去平衡。 但他心中最為駭異的是,不論他的身法怎麼變,她們總能把他困在離崖一步的邊緣上,仿佛她們對他的身法走向一清二楚。 這是絕無可能的,血海書生的「幻影迷蹤」身法蔚為江湖一絕,小時候,他曾多次見到師父與人比試時,輕鬆游走於各式不同兵刃之間,衣不沾塵,悠哉遊哉得簡直像在花園裡散步! 可是事實不容不認,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他現在正被一長一短兩種兵器克得死死的。 他身邊若有寒螭帶遮護,或許還能藉這斬金斷玉的利器順利脫逃,可惜在鐘采蘋追回此劍之後,他便再沒用過任何兵刃。 無暇細想,金鞭再起,抽向他膝上的「陽陵泉」穴,便在這時,蟄伏已久的長劍由正面攻來。 殷振陽兵行險著,竟俯身徒手捉住鞭身;雖是行險,也可看出他的膽大心細。藍衣少女鞭法柔韌,意勁變化全在鞭梢,他捉住鞭身絕無大礙。 殷振陽順勢一扯,藍衣少女似是反應不及,被他拉近身來,左手一探,一掌正印在她的肩頭。 但這卻是禍不是福,藍衣少女的身子仿佛另有一股強大的吸力,讓他靈便奇巧的身法為之一滯。 僅是慢上一慢,黃衣少女的判官筆已如白鶴展翅斜掠過來,左筆點中他沖脈的「商曲」穴,右筆點中帶脈的「五樞」穴。 或許是心恨他傷了藍衣少女,綠衣少女劍鋒一轉,一劍洞穿他的肩頭,幾乎削斷了他的琵琶骨。 藍衣少女反手一掌,終於將他打下崖去。 「大師姐,你要不要緊?」 「大師姐不礙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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