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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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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能像男孩子一樣讀書,但她很明白女孩子的婚事是不能自己作主的,只有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一點也沒法子改變的。 她的娘早逝,心事又無法對爹明說,怎不教她暗自發愁? 雖然爹娶了幾個妾,但她和她們並不親近,說什麼她也不可能對她們說出自己的心思。 她歎了口氣,心裡籠罩著揮不去的陰影。 朝廷與西夏今年的戰事失利,樞密院兼陝西經略招討使鄭永風塵僕僕回到汴京。 「大人回府了。」僕人連忙入內稟報。 「爹!」鄭玄羽趕緊出去迎接。 「唉!」鄭永蹙緊眉頭走進廳堂。 「爹!」玄羽關切的問道:「聖上怎麼說?」 「我根本沒有見到聖上。」鄭永搖搖頭坐了下來。 「為什麼?」玄羽愣住了。 「唉!都是童貫那個奸賊,他竟敢向聖上謊報征西軍隊大捷!」 「啊!有這種事?」玄羽一臉震驚,「這個童貫真是越來越目無法紀了!不過聖上也太糊塗了!」 「住口!玄羽!」鄭永大聲斥喝,「我不許你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難道不是嗎?爹,聖上這幾年來老是寵信新黨那些佞臣,對舊党的忠臣都疏遠了,真是是非不分!」玄羽義憤填膺的道。 聖上自從登基以來,成天寫字作畫,不問朝政,身邊又都是些逢迎拍馬的小人,他們一邊整肅異己,一邊引誘聖上恣情玩樂,整個朝政是日益敗壞了。 「玄羽!」鄭永拍桌子站了起來,「我曾教你這樣以下犯上的嗎?」 「爹!」玄羽馬上跪下。 「好了,別說了,我相信聖上會醒悟的。」鄭永仍然懷抱希望。 他緩緩走進內室,步履蹣跚。 「爹……」玄羽看著父親憔悴的模樣,趕忙站起扶他回房休息。 鄭永連著幾天要覲見聖上都不可得,他坐在廳堂一籌莫展。 突然一個僕人形色匆匆的進來稟告,「大人,蔡太師到!」 鄭永連忙迎了出去,「蔡太師!」 蔡京大搖大擺走進廳堂,不客氣的在椅子上坐下,一旁的婢女連忙上茶。 「鄭大人……」蔡京啜了一口茶後,才緩緩開口,「你最近是不是很想覲見聖上?」 「是。」鄭永面露喜色,「可否請太師安排一下?」 「鄭大人,你也知道聖上最近專注於畫院和書院的事情。」蔡京環顧一下廳堂,「只要有什麼書畫珍品,我是不遺餘力要呈獻給聖上的,也好讓聖上高興,你說是不是?」 鄭永不明白他的意思。 「鄭大人,你府中大概也有些前人的書法、繪畫什麼的吧?為什麼不拿出來獻給聖上呢?」 「太師?」鄭永愣住了,「我是一介武夫,家中向來沒有這些東西,為何——」 「鄭大人,聖上愛好藝術,難道不比你懂得鑒賞這些寶物嗎?看來你是打定主意要欺瞞聖上了?」蔡京口氣轉厲。 「蔡太師,你——」鄭永終於明白他的意思,看來他是硬要將私藏寶物的罪名加到他身上了。「你怎麼可以這樣誣陷我?」 「鄭大人,」蔡京放下茶杯,「我已經向聖上稟告你有一批書畫珍品要進獻給書院和畫院,莫非……你想要違逆聖意?」 「蔡太師,我是真的沒有——」 「鄭大人,這可是聖上的意思。」他打斷他的話。「要說到這些東西嘛,參知政事曾大人家中最多了,不過那可是他家的傳家之寶,我想他必定不肯割愛的吧?到時候要是錯過了聖上所定的期限的話……我也愛莫能助了。」 「蔡京!」鄭永氣壞了,「你太過分了!」 「鄭大人,」蔡京笑著站了起來,「我想你會需要一點時間準備進獻的禮物,我就不多打擾了,告辭。」他說完轉身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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