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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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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沒給她反應的機會,丟下沒頭沒腦的幾句話和一個笑,他講完了轉身便走,卻害她被一卡車的人徹底盤問她與他的關係,然而事實上她根本不認識他。 她自認記憶力佳,尤其像他那樣搶眼又特殊的人,她若見過就不會忘記,更遑論若真與他有過什麼「約定」,她相信就算她癡呆了也不可能不記得。所以突然被那樣莫名其妙的指名,簡直就像是被惡靈附身般讓人渾身舒坦不起來。 而且他完全不同于一般教師,他不但是在下學期才到校教學,甚至還擁有專屬的辦公室,而且竟然只教授她就讀的班級。更讓人奇怪的是,在擁有許多特權之下,他卻只是整天無所事事的在校園內逛來逛去,閑得像一灘海水似的,她常常有事沒事就遇見他在閑晃即是最好的見證。 於是傳聞因應而生,更如野火燎原般蔓延開來──據說他是歐洲某小國的貴族,來這所學校授課是為了「選新娘」。 她能夠理解少女們都有羅曼蒂克的憧憬──他是每個少女心目中理想的黑馬騎士、白馬王子,而她們當然是被囚禁在這水深火熱的聯考地獄中的美麗公主,只有他能將她們解救出去。 但她仍不禁疑惑,在浪漫之外,難道她們都沒想過,如果他的身分真如傳聞中那般高貴顯赫,那他何必為了新娘人選千里迢迢跑到臺灣這個島國來?甚至還單單只待在這所女校閒逛?又不是其它地方都沒有女人了。 而且在民族性、價值觀等等考量之下,娶同種族的女子不是比較方便容易嗎?就算他真想娶別國女子為妻,也只需借著電視媒體登高一呼,全國,甚至全球不就都會知道他要徵婚的消息了嗎?何需費事跑到臺灣來?又不是吃飽撐著。 所以她原本的想法是,他會出現在這個學校的原因只可能有兩種:他要不是一個神經病,就一定是個間諜,他在學校的身份只不過是為了掩人耳日,等時機一到自然會有所行動。反正絕對不可能如她們所想,是來「選新娘」的。 但現在她總算明白,雖然目的不明,而且絕非她敏感或者自作多情──他壓根兒是沖著她來的。 真是倒黴,她想。 努力咽下飯菜,童淨暄將頭半轉向後,由肩膀上方斜過眼看他,緩緩開口:「老師,你認為有哪個女孩子會只因為一頓午餐,以及一大篇像品種鑒定評選報告似的求婚詞,就答應嫁給一個男人的?」 尚狄洛特聞言,驀地開懷大笑,走到她身邊,「我差點忘了,還有你那獨一無二的幽默感,也是令我深深著迷的地方。」 她微怔。幽默感?她可是在諷刺他呢,笑成那樣! 沒好氣的低下頭繼續扒飯,她又說:「我家徒四壁。」 他微勾唇,明瞭她意圖的那種笑。「我知道。」 「並且家世清白。」 他點點頭,「我知道。」 「我也沒有任何藏寶圖或者超能力。」她看也不看他,仍埋首飯盒。 他知道她正從頭列舉所有他向她求婚的可能性,並試圖一一與他撇清關係,但聽到她這麼有趣的說辭,他仍是忍不住笑了,露出閃亮的牙齒,輕鬆的斜坐辦公桌一角。「我知道。」 察覺他的舉動,她轉頭向上瞄他一眼,又立刻低下頭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更努力的將飯菜扒進嘴裡。雖然他距她仍有五十公分左右的距離,但她仍禁不住稍微向旁邊移動,覺得能離他遠一點總是沒錯的。 「不過我絕對有能力自力更生。」雖然可能性不高,但她仍然必須排除由於她個人境遇的緣故,而使他認為有義務替她做些什麼的這種可能。 她自小便生長在單親家庭,唯一的親人母親又在三個月前不幸逝世,加上她母親原本就是個孤兒的緣故,所以現在她可說是舉目無親,只剩下孤零零一人,未來的日子都必須自食其力。其實家裡還有一點積蓄,她也有在打工,在上大學之前的這幾個月生活沒有問題,但她必須顧及上大學的學費。以長遠目標來看,上大學是必須的。 當然,一些鄰居長輩及學校裡的老師同學們都會幫助她,但她仍不願太麻煩別人,即使苦一點也沒關係。如果現在不是靠自己的力量上大學,那未來的日子若發生困難則仍然會想要他人的幫助,如此慣性循環下去,她將永遠無法靠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 因此她現在常常能省一頓就省一頓,也才會讓這個詭異的老師有機可乘,以老師的身分為掩飾,以食物為誘餌,將她騙至他的辦公室,然後告訴她一堆足以讓她頭皮發麻的事情。她覺得他的行為簡直和用恐怖片荼毒一個小孩的幼小心靈沒兩樣,真教人不齒。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她終於用餐完畢,立刻動作迅速的將桌面收拾乾淨,高興的站起身走到牆邊去丟垃圾,打算離他遠遠的。 看著她的背影,尚狄洛特唇形的弧度加深,帶了點莫名的情愫,輕語道:「我知道。」 丟完垃圾,她轉身打他,發現他正在倒茶,並親切的招呼她:「吃飽了,喝杯熱茶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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