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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她跌撞奔走著,淚迷蒙視線,已然不知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只是想再看一眼自己以前的心,它被鎖在那盒子了嗎?可否還給她?別教她做個傷心人。

  在爾霄遨的書房前停下腳步,微顫的手試著輕觸門把,鐵下心用力一轉時,卻動不了分毫,它鎖上了,她的手盲目用力地拉扯,將不知所措的慌亂全用在門把上,開了它也好,毀壞它也罷,總之把她的心還給她。

  傷了的心好痛!「好痛啊!你知道嗎——」艟艟無力地跪了下來,額頭抵在握著門把的手上,哭喊的聲音破碎地對著無動於衷的門板說道。

  「我算什麼?你告訴我,告訴我呀——」艟艟搖晃著門把,斷腸地哭叫,「遨他恨我,你知道嗎?」

  又是聲雷響,把艟艟的靈魂推人更深淵,她毫無動靜只知流淚,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十分鐘,也許更久,她沒有心神去計算,只是讓更多的淚自眼中流失。

  淚不止,但艟艟緩緩站起身來,像行屍走肉般地走出門,毫無知會地拿了串跑車鑰匙,淋著頓時傾盆而下的雨列車庫,片刻後一輛紅色跑車急馳而出。

  坐在駕駛座上的艟艟茫然不知去向,哪裡是她的家?她不過是個不知父親的孤兒,憑什麼坐享楚家的所有,讓該是屬於遨的回到他手中吧!她不過是個孤兒,罪孽深重的野孩子,無處可去的下場是她應得的。

  雨正下著,馳騁的紅顏色跑車和她內心的慘白形成強烈的對比,艟艟尋不著去處。

  雨從午後就不曾停過,雷聲陣陣直呐天際,天色明暗不定,風動樹梢,直撼根基,楚宅燈火輝煌,但籠罩著愁雲暗淡。

  「艟艟呢?」爾霄遨沒等下人撐傘,冒雨下車直奔入門,頭髮、臉龐盡濕,套著背心的襯衫也在雨水的浸透下服貼在皮膚上。

  路易士聽完爾霄遨大喝,從裡頭迎了出來,老臉顯露為難的神情,「總裁」

  「我問你,艟艟呢?」爾霄遨臉色陰沉,語氣不善地質問道。

  「小姐……駕車出去了。」路易士吞吞吐吐,對自己的不盡職守感到難言。

  「該死!」爾霄遨盛怒,揪著路易士的領子咆哮道:「事情到這地步才知道要通知我,要是艟艟出了什麼事,我唯你是問。」

  隨後趕到的楊鴻真見狀,連忙拉下爾霄遨,充當和事老也順便安撫道:「有派人跟去了,我料想小姐不會走太遠才是。」

  「混賬,你們知不知道艟艟最近情緒不穩定,我只怕她會傷害自己。」爾霄遨心焦如焚,今天的天氣既濕又冷,對艟艟的身體是一大傷害,連件外衣都沒加的她,能到哪裡去?

  掙開楊鴻真制止的手,爾霄遨正眼對路易士問道:「把今天的狀況重述一次。」

  楊鴻真雖也是極欲聞詳,但見爾霄遨一身是濕,便勸道:「總裁不先進去換套乾淨衣服,會……」

  「不用了。」爾霄遨截住楊鴻真的話尾,眼神向路易士一掃,要他快說。

  路易士深吸了口氣,道:「今天有位爾文芸小姐……」

  爾霄遨愈聽愈驚心,原本以為爾文芸只是來說了真相,沒料到她竟向艟艟損風點火且挑撥,雖盡是實情,但卻是艟艟最不能接受的。

  「後來小姐到您書房前哭叫捶喊,說了些小的聽不懂的話,過了幾分鐘,小姐就出去了。」路易士知道的全說了,頓口後只是直朝爾霄遨看。

  整個來龍去脈已經徹頭徹尾知道,但令爾霄遨不甚明白的是艟艟為何在看了照片後會有如此劇烈的反應,並想進他書房裡去。

  難道、難道艟艟看過他書房裡的東西?!不可能!他向來將那櫃子鎖得好好的,艟艟該是沒機會——不,曾有一度他沒鎮。

  天啊!錯誤總是一而再、再而三,最後的錯竟是由他親手鑄成,艟艟或許不會在意他是私生子,但卻不可能不在意他是楚治旭的親生兒子,令情形更糟的是她知道他曾不快樂,曾恨她。

  艟艟聰明過人,但她無法獨立自主,且她僅有的堅強也是來自依賴,她尋找幸福,也靠幸福來支撐她,簡而言之,她不能沒有家也不能少了他。

  如今,絕望的她會認為自己兩者盡失,她能有什麼力量走下去?爾霄遨憂心至此,再也站不住腳,踱著方步躁郁難安地等著跟蹤的人回報。

  心頭霎時千頭萬緒,現在的爾霄遨被懊悔坐擁,他情願當初照著楚治旭的遺囑開誠佈公,也不願落到現在連解釋的餘地都沒有,徒讓艟艟遭受更大的打擊,也教她獨自面對,而他竟沒伴在她身側。

  楊鴻真眼見情勢不對勁,爾霄遨的心也浮動難安,但仍湊身告知道:「路易士剛說他命人扣住爾文芸,總裁要不要問話?」

  「艟艟呢?」爾霄遨冷眼低喝道:「我要見的不是那個女人,是艟艟!」話到末尾語氣不禁高揚。

  楊鴻真識趣地退下,眉間也是憂慮緊鎖,不出聲地在心裡暗歎息,眼睛不時地瞟向大門。

  風雨仍招搖,寒風猶然冷颯,爾霄遨再也難按捺,教下人送來了副車鑰匙,轉首對楊鴻真道:「隨時打電話告訴我報回來的消息。」

  話畢,他直向車庫奔去,待到時已是一身濕淋淋,他開了輛黑色跑車急駛而去,心亂如麻,他只盼望能早點找到瞳艟的影蹤,擁她在懷再也不容她走離視線半分。怎樣才能讓她瞭解,他是心甘情願地守候在她身畔,不為任何理由呢?

  難否認是私心作祟,爾霄遨是用愛著另一個自己的心情來寵她,她擁盡原本該他所有的一切,而他該是似她一般幸福,說穿了,他是在寵自己,把艟艟看作是自己化身,曾經他真是如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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