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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她說著提起摔落在地的行李走出了套房,不曾回頭再看其它人一眼。

  薛靜文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妹妹挺直的背影令她萬般心疼不舍。然後她怒視著長岡皇子,神情盡是忿恨和鄙夷。

  「你下地獄去吧!永遠都別再上來了。」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後轉身就走,經過宋緯濂面前時則停下來在他腳上使勁踩了下,這才頭不回地摔上門離去。

  倒在沙發上的宋緯濂苦著臉揉著疼痛的腳尖,站在一旁的長岡皇子則是一臉的寒冰,顯然還在想著方才發生的種種事情。

  套房裡沉寂了會,之後是長岡皇子一拳擊在牆上打破了寂靜。

  「誰准你帶那個暴力女到這裡來的?你明知道我有多討厭她。」他怒視宋緯濂,一副想砍他幾刀的模樣。

  「她不過是想知道妹妹的行蹤,鮮少出門的妹妹忽然失去聯絡,會擔心是理所當然的。」宋緯濂還在揉他的腳,並為了薛靜文將他和殿下歸為一類而頭疼。

  「你至少可以先通知我。」

  「之前我打過你的行動電話,但一直接不通啊。」

  長岡皇子這才想起他的手機讓葉若婷給扔進牛肉湯裡了,因為那三天他對什麼都興致缺缺,對她美妙的身軀更是毫不心動,大大傷了她的自尊心,於是她便扔了他的電話洩恨,留下以後周不著再聯絡的話回美國去了。

  「電話壞了。」長岡皇子隨意交代了句,又將話題轉了回來。「總而言之你就是不該帶那女人來,她以為她是誰,竟敢又甩我耳光。」

  宋緯濂聞言抬起了頭,半晌後開口對他說:

  「聽見你說出那樣的話,連我都想揍你了。」

  接下來的幾天,長岡皇子都不曾走出套房。薛紫兒的離去令他的心神不定,情緒始終處於忿怒的頂端,他甚至摔壞了房裡的電話,還讓服務生上來替他換了新的。

  是的,長岡皇子非常生氣,氣她竟然真的就這麼走了,他根本毫無心理準備。

  但是在獨處了一個星期之後的某一天,當他在淩晨突然醒來,不知道為什麼,所有的怒氣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失落感。

  他作夢了,夢見薛紫兒離去時的一幕——就是她臉上的神情讓他驚醒,並且再地無法入睡。

  是心碎,她蒼白的臉上寫滿了心碎。

  她沒有哭,但他似乎能看見她的淚水無聲地滑落,在她的心裡。

  長岡皇子感覺胸口一陣悶,心想既然再怎麼嘗試睡不著,乾脆就別睡了吧。

  於是做下床打開冰箱拿了罐啤酒,走到窗前喝了起來。

  外頭還是一片漆黑,長岡皇子可以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看見自己的臉,一張陰沉、憂鬱的臉,令他不耐地轉過身去。

  他究竟還要委靡多久?走了個女主角可以再找,走了個女人自會有下一個出現,有什麼大不了的?

  長岡皇子這麼對自己說,但是沒有用,即使是電影地無法振作他的情緒,他就是頹廢得很,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

  靜下心後他不由要想,或許薛紫兒對他而言比想像中重要,所以他才會不斷想起她,想起她的笑臉,想起她生澀地接受他的親吻、他的碰觸。

  是的,她總是生澀地響應他的一切動作,顯然她的性經驗和性知識相當貧乏,他卻因此更想一次又一次愛她,親自教她所有的性愛技巧和樂趣。

  該死!她當真就這麼走出他的生命嗎?再不回來了?

  長岡皇子忽然覺得呼吸困難,仰起頭將啤酒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每一天都像在苦撐。她呢?她是否和他一樣,為了不能見面而覺得度日如年?

  長岡皇子盯著茶几上的電話,幾度伸出手又縮了回來。

  這是做什麼?難不成他想先打電話給她?

  長岡皇子碰起眼睛。

  別開玩笑了,那麼丟臉的事他可做不出來。

  他寒著臉撇過頭去,但是看著電視,看著窗外,看著冰箱,看著床,看遍了房裡的東西,目光最終還是會投注在電話上。

  該死!電話是拿來看的嗎?不拿起話筒是不能用的。

  長岡皇子在心裡咒駡著,幾乎被他火熱視線所穿孔的電話卻在這時候發出刺耳的鈴聲,令他倏地跳了起來,心臟撲通撲通狂亂地跳動著。

  來了吧,幸而他堅持了下去,沒有抓起話筒先打電話給她。

  長岡皇子刻意讓電話多響了兩聲,然而當他將話筒貼近耳朵,聽見的卻不是薛紫兒輕柔的聲音,他嘴一眠,啪的就把電話給掛了。

  可惡!為什麼不打來?她為什麼不打電話來?

  鈴聲又響起了,他冷冷看著電話,良久才伸手抓起話筒。

  「有什麼事?」他說,聲音是冷冷的。

  「倒沒有什麼特別的事,不過,剛才電話是怎麼回事?」宋緯濂在電話那頭問道。

  「話筒不小心掉了。」

  「剛好就掉在電話座上?」

  即使是掛朋友電話被當場抓到,長岡皇子還是不改一慣的傲慢語氣。

  「你究竟找我做什麼?」

  「只是想知道你的近況。」宋緯濂道。「好一陣子沒有你的消息,連阿朔都開口問起了。」

  「阿朔?」

  「是呵,別看他那個樣子,事實上他對你這個老朋友還挺關心的。」

  長岡皇子冷哼了聲。

  「少來,我又不是不認識那傢伙。」

  「又嘴硬了,你心裡其實很高興吧?」

  「為什麼?」

  「你不知道嗎?老朋友是人生中難得的寶藏。」

  「什麼啊!」長岡皇子不以為然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

  「是真的,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這麼地容忍你和阿朔?」

  「喂喂喂!」

  「殿下。」宋緯濂忽然喚他。

  「怎麼了?」

  「愛情是喔。」

  「是什麼?」長岡皇子隨口問。

  「人生難得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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