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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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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我?」她忍不住問。 「因為你沒問。」他聳聳肩,「當全世界的人都認定你是天生的壞胚子,是無可救藥的頹廢之人,那麼,任何言語都將是多餘的。」 「是我不對。」原來她和其他人一樣鄙俗,一樣膚淺!「我感到很汗顏。」 他笑了,是他那一百零一號燦爛的笑靨。 「汗顏就不必了,但補償是一定要的。」 「你說。」沒想到情緒的轉移可以完全不經醞釀,這個男人所富含的魅力,讓她長久營造的無感防護牆,徹底瓦解。「我盡力而為。」 「陪我去度蜜月。」 「陪你去天涯海角。」她跟著築然一笑,這笑顏比任何時候都還要美麗。 阿忌看得癡了,情不自禁地捧起她的臉,印上他的唇。車子就停在慢車道上,水霧迷蒙的車窗,透出他倆忘情的熱吻。 回到飯店,幾番雲雨過後,兩人隨即相擁著入眠。 半夜裡,正作著好夢的阿忌突然被一聲淒厲的叫聲給驚醒,他惶惑的起身,摟住不停顫抖的她,急急詢問。 「怎麼了?怎麼了?」 安采妮半闔著雙眸,搖著頭表示沒事,卻因受到驚嚇而流了兩行淚。 「告訴我好嗎?究竟怎麼回事?」他用懷子盛了半杯的溫開水,溫柔地喂她喝下。 「真的沒什麼,從小我就一直作著同樣的惡夢。」她苦笑著咽下淌至唇邊的淚水。「你知道的,我父親前後娶了兩任妻子,我的童年歲月幾乎是在爭吵、打鬧和嫉妒、謾駡中度過。我恨婚姻,它可以是一種手段,甚至一種武器,但不可能是我心靈永遠的寄託,怎料,我卻遇上了你,這是天意嗎?」 鬥大的淚珠不聽使喚的又落了下來,一滴掉落在杯中,與剩餘茶水溶在一起。 「喔,我可憐的寶貝。」阿忌將她一把抱起,擺放在大腿上,讓她像小孩子一樣半躺在他胸前。「喜歡我這樣擁著你嗎?所有不愉快的往事都將它忘了,好不好?以後就只有你我,讓我用愛彌補你心靈的缺口。」 她搖搖頭。「你騙我,你騙我對不對?我媽媽說,天底下的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別中了你媽媽的毒。」撫著她的臉貼近自己,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耳語般低迥進她的心湖。「是她眼光不好,運氣也不好,才會讓自己陷入痛苦的深淵。」 「不,我媽媽的不幸,主要原由是因為生不出兒子,是中國的老舊思想害了她。要不然一開始就跟你談好三年的約期,我是決計不敢嫁給你的。」 「為什麼?你也怕生不出兒子?」沒等她作出反應,他詫笑半聲。 「不許笑,」安采妮賞給他一記飽含怒意的白眼。「對你,也許只是個荒誕不經的笑話,但對我和我母親而言,它卻是永難磨滅的惡夢。」 「我不會讓你經歷那樣的不幸。」他一本正經的說,「如果你不願意,我們可以連孩子都不要生。」 「不,我要生一個你的孩子。」她用舌頭潤澤乾涸的雙唇,「即使你不願愛我一生一世,我也不在乎。」 「不行!」阿忌急得大吼。「你要在乎,從今天,從現在起,你心裡、眼裡最最在乎的必須是我,懂嗎?」 好個霸道的男人。「我只是……你明白嗎?越是在乎越容易患得患失,愛得愈深,受傷的程度便相對提高,我只是害怕,害怕萬一有那麼一天,我會承受不起。」 「所以你選擇鎖住心房,寧可為了保護自己,不惜傷害愛你的人?」阿忌神色變得慌亂,嗓音也不覺揚高了好幾倍。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安采妮匆忙轉過臉龐,用一連串的親吻,試圖摒除他心中的疑慮。「原諒我好嗎?這一切的一切,包括你,都讓我不知如何是好,關於愛情,我一向笨拙得近乎癡呆。請給我時間,我會是個好學生的。」 她真摯的言語令阿忌心頭悸動地疼了起來。 「是我不好,我太操之過急了。」 這一夜,安采妮長久累積的心傷全然受到撫慰,阿忌的柔情洗滌了她那負荷過久的靈魂,他的體諒和不舍令她禁錮的心望見久違的旭日。 豎日阿忌臨時起意,帶著安采妮來到位於法國南部的普羅旺斯。 這地方有古跡、有美景、有美食,和充足溫暖的陽光,造就了它奇特的魅力,吸引世界各地的旅人朝聖般的前來。 據說法國的占星預言家諾斯查圖姆斯就在這附近的一個小鎮出生;這個叫聖瑞米的小鎮本以梵穀在這裡的精神病院臨終而出名,不知他二人的一生一死,是否有什麼牽連? 他們坐在露天的咖啡館,悠閒的看著廣場上形形色色的旅人,並不時交換著會心的眼神。 此時不是薰衣草花開的時節,否則他們定然能夠一掬滿懷的紫色嫣然。 「真希望就這樣跟你到海角天涯。」安采妮將螓首倚在阿忌寬厚的肩胛上,心情愉悅地說著。 「真心話?」他斜睨著她,黑瞳中有疑惑、有期待。今晨,他一覺醒來,安采妮已端坐在筆記型電腦前,全神貫注的盯著螢幕上,由阿秘書傳過來有關臺北公司方面的各項資料。 她如此醉心於事業,縈懷於工作,叫我怎麼能相信,她會願意陪著他做一對淡泊名利,優遊塵世的神仙眷屬? 「你割捨得下永安和齊美,你一手打造和竭力經營的復仇王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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