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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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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阿忌,錢對他永遠不具吸引力。舞團中沒有人像他這樣純粹的只是沉迷、熱愛舞蹈。 芷吟望著正吞雲吐霧的他,忍不住問:「阿忌,你有心事?」 「沒。」他猛地折彎手中的煙,彈進垃圾桶裡。 「有。你只是不說。」她挪近他的腳邊,很認真的盯著他的眼。「阿忌的心事從來不和任何人分享,阿忌最自私。」 她這番話果然得到回應,「那你媽媽有沒有教過你,不要和自私的人做朋友?」 「阿忌!」 無視於芷吟的大聲抗議,他揮揮衣袖起身,連再見都沒說就走了。 「臭阿忌!」她氣不過的對著他的背影又啐了兩三句。「臭阿忌、壞阿忌!」 「他一向是這德行,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封明廉若有所思的望著沒入雨簾中,僅餘一抹翦影的他,口中喃喃叨念著,「你千萬別給我臨時出狀況,否則我就要給你害死了,哎……」 坐在車上,望著路旁的招牌和閃爍的霓虹,繞過忠孝東路,圓山飯店已隱約可見。高架橋下的臺北夜景一片水粼粼,璀璨耀眼得很不真實。 他沒辦法和眾人一起到舞廳狂歡,一方面是心系著父親的病,一方面是了無情緒。 三天的期限早早過了,安采妮卻半點音訊也無。她該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才對呀,為什麼輕易就打了退堂鼓? 他很小人的認定,她絕對不是守身如玉,絕對不是怕對不起她的男友。 最好她就此放棄高攀他的念頭,不要再來煩他,否則他保證會讓她更難堪。 但,問題是,倘若真是如此,他怎麼會跟他老爸交代?叔叔鐵定又會來跟他囉嗦個沒完沒了。而走了一個安采妮還會有十個一百名媛閨秀,輪流接力讓他煩不勝煩。 如今齊美的氣氛和他當初離開時完全不同,每個人見了他不再是一卡車規勸式的屁話,而是肅穆敬重,好似他明天就要回去接任總裁的位子。 車子停進車庫十幾分鐘了,阿忌仍沒有下車的意思。回家的步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沉重? 抽出鑰匙,他原想到後院繞一圈再進屋子,竟意外的在圍牆邊瞥見一個人。 「嗨!」安采妮穿著牛仔褲,上身仍是雪白的襯衫,只是款式不同而已。 阿忌注意到她的骨架極小,兩腿修長而勻稱,這種身材最適合跳舞了。 「你是……」四下無人,阿芬也沒出來迎接客人,她想必是……「專程站在這裡等我的?」 安采妮點點頭,指著前面的斜坡。「走走好嗎?」 「回心轉意了?」阿忌笑得很邪惡,他猜得沒錯,她果然是百分之百的壞女人。 「你是故意讓我下不了臺的,對不對?」她咬咬下唇,目光帶著審視地盯著他。「憑你林家大少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他失聲一笑。「我是擁有很多女人,不過還沒玩過像你這麼秀色可餐、聰慧絕頂的。」 她被戲謔得臉色陡變,但她出口的話卻令阿忌結結實實的嚇一跳。 「好,我答應你。」 答應我什麼?他一下子竟反應不過來。哦,對了,她的意思是,答應和他履行夫妻同居義務? 「你怎麼可以連自己都出賣?老天,爭權奪利真的那麼重要嗎?現在是貞操,以後呢?如果我得寸進尺,要求你連靈魂一併獻出來,你怎麼辦?你可以強迫自己來愛我嗎?你、你怎麼對得起那個愛你的人?」 安采妮被他詰問得啞口無言,唯有深深地鎖緊雙眉。 阿忌不想理會她,抱著裝戲服的大包包走,忽又踅了回來,沉聲問:「告訴我,你男朋友知道你的決定嗎?」 她無言的搖搖頭。 「你不打算告訴他?」 她又搖搖頭。 「那,難不成你打算欺騙他三年,或者一輩子?」 「他根本不知道有我這個人。」 「這又是哪門子的鬼話?」媽的,再跟這女人講下去他准要瘋掉!「他不知道你是誰,而你卻深愛著他?」世上有這種事嗎? 夜風又起,安采妮下意識的拉緊衣領。兩人沉默對視了好一會兒,她才幽幽開口。 「不必管我愛的是誰,這世上本來就有很多事情無法用言語加以解釋。」她從皮包裡掏出一張名片,遞予阿忌。「不管願不願意合作,都請給我一通電話好嗎?」 他沒允諾也沒拒絕。這是個怪異難懂的女人,比封教授所編的任何舞碼都要複雜難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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