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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那你幹嘛不告訴她,夏元赫已經五六天沒回來了?」

  「誰理她。」龍依旬忿忿轉進廚房。

  「鈴鈴……」不知誰來的電話,龍天雄趕緊跑向茶几,「我接。」

  頹然掛上電話,喬羽書覺得整個人掉進失望的深淵。

  別院沒人接電話、公寓那又有個男人說他不在,這時候他會去哪裡?做什麼?他真的和龍依旬舊情重燃了嗎?如果不是,那為什麼連一通電話也不願回?

  或者他根本不知道她打電話?倘若龍依旬把留言洗掉,也不轉告他,那麼……他是愛她的吧?她記得他那雙包容無限的眼,那裡面是一片無人知曉,無人能探觸的秘密花園,它長久禁錮著他的七情六欲,卻為她開啟一扇窗口。

  她記得,他的眼中有她,記得很清楚很清楚。

  與其詩在這裡枯等,不如直接回去,把一切弄明白。

  胡亂地將所有的衣物收拾入行李箱,正準備到樓下結賬,才開門竟意外看到一個人。

  「阿亞!」他怎麼來了?

  「你果然在這。」阿亞眉開眼笑,一見面就給她來個熱情地大擁抱。

  「你不是去美國了?」喬羽書拿開他猶擱在肩上的手,好奇地盯著他看。

  「是啊,但有一股力量拼命地拉扯我,要我到這兒來。」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太想你了,不能不來看看你。」

  「你猜到我會在這裡?」

  「唔,這叫心有靈犀吧,老天爺在冥冥中指點我來地,」他臉上一徑掛著笑,兩眼打一進門就沒離開過她。

  「這位老天爺是不是姓龍?叫龍依旬?」喬羽書雙手環胸,吐了一口長氣,把他從頭打量到腳。「明人不說暗話,你和你堂姐到底打著什麼主意?」

  阿亞原是善良的,經她厲言一問,白皙的臉面馬上紅成一片。

  「對不起,我、我只是好喜歡,好喜歡你,我真的沒有惡意。」

  她相信他,這個皮薄容易害羞的大男孩,就算他說的不是真話,她也不好意思加以懷疑。

  阿亞沒作多餘的解釋,她也不知怎麼往下說,空氣自此變得沉悶鬱結。

  望著窗外的雨景,原本有一肚子的氣極欲發洩的,她此刻卻心疲力乏。

  「謝謝你這樣處心積慮地喜歡我,然而,感情的事難以勉強,到此為止好嗎?我不願失去你這麼好的朋友,如果你不再跟龍依旬狼狽為奸的話。」

  「羽書,」他充滿感情地喚著她的名字,「你一點機會也不肯給我嗎?你真的愛他嗎?」

  「是的。」喬羽書篤定地點點頭。「我現在就要回去當他的新娘。」

  「我堂姐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她愛教授愛得比誰都瘋狂,你很清楚,她是寧可玉石俱焚,也不會離開夏教授地。」

  這算什麼愛?世上有這樣的道理嗎?她愛上了誰,誰就非得曲從不可?那不叫愛,那叫自私、叫霸道、叫非理性地佔有。

  回望著他苦口婆心地勸阻,喬羽書憤慨地說:「不是只有她會耍詭計,比陰險,我也很高段哦。」

  找不到夏元赫,戴平索性回山上去,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以為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戴平把背上的包包丟往夏元赫坐著的草地上,跟著一屁股坐下去。

  夏元赫的臉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她盯著他約莫三五分鐘,饒有興味地伸出食指,數著這幾天他額頭那突然多出來的皺紋。

  「七、八、九……哇,有十三條耶,」她誇張地嘖個不停。「你這個人最大的壞處是不會借酒澆愁,不會裝瘋賣傻,更不會死纏爛打,」

  「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他的黑眸始終望著遙遠的海域,一瞬也不瞬。

  「禁不起嗎?是廢話也是實話。」戴平兩手在他眼前亂揮,仍舊沒能叫他眨一下,歎一口氣,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小紙片塞給他。「去把她找回來,否則再這樣下去,不出一個星期,你就要發狂了。」

  夏元赫瞄了一眼那小紙片,臉色立即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她六天前打電話給我,我考慮了許久,才決定告訴你,別怪我怎麼拖到現在才跟你說,像我度量這麼大的人,算是生物界的奇葩了。」興許真的很崇拜自己,她特地攏了下頭髮,抬高下巴,讓夏元赫看清楚她是特別的。

  「為什麼?」夏元赫無限感激的眼神,讓戴平難受得想哭。

  「為什麼要這麼笨?還是為什麼要這麼呆?」她自嘲地抿起嘴角,「既然做不成你的最愛,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做你一輩子的好朋友。你會當我是個好朋友吧?我是說,在你和喬羽書結婚以後,不會就見色忘義,把我晾在一旁不理不睬吧?」

  他展顏一笑,張臂將她攬進懷裡,寵溺地弄亂她一頭齊肩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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