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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替我轉告喬羽書,她欠我兩份人情,我要她結草銜環,沒齒不忘。」前一刻鐘才吹牛自己度量有多大,下一刻鐘就迫不及待現出小心小眼了。

  「兩份?」夏元赫不懂。

  「沒錯,你到法國問了她就明白了。」

  不知為什麼,夜裡的香波宮還不時飄揚著長笛悅耳的樂音,興許是哪個和她一樣難以成眠的旅人在聊以自娛。

  因為航班的關係,她得等到明日下午才能搭饑返回T省。

  等待的時間最是難捱,特別是一個凍得人血液像要結冰的夜。

  阿亞很煩也很貼心地為她另外拿來一床被子。並堅持等她睡了再回房。

  迫不得已,她只好假眠,以便讓他早點回去休息,坐了一天的飛機,他想必也累壞了。

  朦朧中,兩片溫潤的唇輕輕自她臉上拂過。阿亞小心翼翼地親上她的嫣頰,生怕驚醒了她,卻又情不自禁。

  佯裝入睡的喬羽書微顫著羽睫,不作任何聲響,直到他輕聲掩上房門,才在昏暗天光中,睜開明亮的水眸,怔忡地望著一室未曾隨他離去的愁緒。

  此地的黎明璀璨中洋溢著驚人的嫵媚,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喬羽書換下外出服,準備漫步到鄰近的香依瑟。

  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寒意,遠處傳來交談聲?

  喬羽書下意識地駐足,側耳傾聽。是兩個男人,T省來的,是她熟悉的嗓音?

  怎麼會?

  躡足向前,大樹下,果然立著兩個身材頎長的男子,阿亞和……夏元赫!

  喬羽書幾乎要尖叫出來,但她忍住了,因為阿亞剛出口的話——

  「你若膽敢辜負她,我絕對饒不了你!」

  第一次聽他用這種口氣跟夏元赫說話,幾近嘶吼一般。

  「你沒資格跟我說這些。」夏元赫暗啞的嗓音,似乎相當疲憊。

  「有,只要是真心愛她的人都有資格。」阿亞狂亂的眼神逼視著夏元赫。「你根本不懂得什麼叫愛,你只醉心於你的研究,你的心裡什麼時候容得下一個女人!」

  夏元赫無言以對,他明白他的指控。

  阿亞撇頭走了,他的背影在晨曦中漸漸消失。

  夏元赫依然立在原地,如高拔勁挺的古柏,滄桑中透著剛毅的傲骨。

  千思萬想的人赫然出現在面前,她竟莫名地遲疑起來,只是怔怔地望著他。

  「你還要躲著我多久?」他朝她掩身的大樹筆直走來,猿臂一仲,旋即捉她入懷。

  不管多遠,她一出現,他就立刻察覺。

  嬌小的她整個沒入他胸膛,只聽得她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渴望得太久,她恨不能融入他身體裡,與他同心跳共仰息。

  「怎麼知道來這?」

  「戴平幫我指點迷津的。」他摟著它,相偕走向橫跨兩座宮殿間的護城河。

  「我好想你。」顧不得大小姐的面子了,她如小女孩般賴著他撒嬌。

  「跑這麼遠的地方來想我?」托起她益發瘦削的臉龐,漫天的霞光中,他冷郁俊美的容顏寫滿思念的痕跡。「如果我不來尋,你是不是打算躲我——輩子?」

  「不,我已經要回去了,不信?到我房裡看看,我行李都打包好了,今天下午就——」

  不需要太多的解釋,夏元赫含住她的朱唇,獻上一抹震天動地的吻。

  兩人像剛從水裡被撈起,濕淋淋的胴體散發著纏綿恩愛過後的熱度。

  生理的饑餓化成心理的焦渴,心理的饜足又因體力過度消耗,轉變成一種驚人的欲望。

  喬羽書半個身子掛在夏元赫胸膛,嬌喘吁吁地索求另一次的銷魂。

  壁爐內的火燒得劈劈叭叭,空氣裡飄著松木的香味,絲綢的壁布和帷簾,掩映著熊熊火光,現出兩人糾纏繾綣的美麗身影。

  「我們到巴黎找個牧師。」喬羽書提議:「選一間最漂亮的教堂,結婚去。」

  「你是基督徒?」夏元赫嗅著她身上的馨香,一路尋往鎖骨下粉嫩柔美的雙峰。

  「不是,但耶穌有那麼計較嗎?」她咯咯一笑,面無表情地。「只要能讓我們成為夫妻的地方就可以了,我,喬羽書,現在、立刻,馬上要當你的妻子。」

  她的天真讓夏元赫笑開了。

  「想清楚了?下次再不告而別,我可要登報警告逃妻嘍。」

  「我才沒有逃,我只是找個地方,仔細思想未來的路該怎麼走。你知道的,我不想跟你只是一夜激情,或維持著合則聚不合則散的露水姻緣。」

  「我懂,所以我才不遠千里而來。」

  「不,你不懂,你不會瞭解我的憂心。」喬羽書光裸著上身,緩緩走向梳粧檯,悽惶地立在鏡子前面。

  「如果,我的臉一輩子都好不了的話……」

  夏元赫盯著她,等著她往下說。

  「你還會這樣愛我嗎?」

  「不會。」他冷靜回答。

  喬羽書駭然一愕,他才接著說:「除了愛。我會加倍疼惜你。」

  「原來你也會貧嘴。」她想開懷大笑,努力了半天卻是徒勞無功。

  「喬小姐,夏先生!」門外服務生選在最不適當的時間來打擾。「樓下大廳有位客人請兩位一道用餐。」

  「誰呢?」喬羽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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