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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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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我,」她低聲要求。「看清楚我的臉。」 「你的臉?」夏元赫的巨掌輕撫著它的兩頰,一遍又一遍,不知過了多久,他懂了,也震住了。 「我們,就此結束吧。」推開他的胸膛,伸手抹去臉上的淚,她有一股衝動,想狠狠地把自己的臉撕碎,不信它真的完全沒知覺。 「我們結婚吧。」 夏元赫平靜的神情讓她不得不懷疑是強裝出來的。 「請用別的方式同情我,否則我會受不了。」 大夥約好了一起到醫院探視喬羽書,並帶了一大堆的「伴手」,要不是陳嫂極力阻止,一隻肥滋滋的麻油雞就要在醫院四處飄香,散播酒氣了。 二三十個人,把小小一間病房擠得水泄不通,醫護人員來作例行檢查,還得側身蟹行,才能通過。 戴平也來了,這倒叫喬羽書非常意外。 「送你的。」她抱了一束向日葵,它的花語是什麼沒人在意,目的倒是有的。「阿亞說你是我們的太陽,要你早日康復,好趕快回山上,跟我們一起幹活。」她臉色不是太友善,但口氣挺真誠的。 阿亞紅著臉,站在一旁猛點頭。 喬羽書感激地一一掃視過那純真的、質樸的每一張臉。 「謝謝你們,看到你們我的病就好一大半了。」 「我們這是來第三次了。」戴平沒好氣地說:「你再不醒過來,歐巴桑可就天天以淚洗面了。」他們也約了歐巴桑一起來。 她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唯獨喬羽書,她也想笑,但,她的笑沒人能懂。 有人發現床頭邊的櫃子已經擺了一束白色海芋。「好好看,誰送的?夏教授嗎?」 「不知道,昨天也送來一束,都是剛巧陳嫂出去買東西,我正沉睡中。」 「是龍依旬。」戴平鐵口直斷。「我發現她喜歡白色,也愛故弄玄虛,教授不一樣,教授不會偷偷模摸。」她對夏元赫的崇拜快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她為什麼要送花給我?」現在還來這套未免多餘,歷經了那場車禍之後,她以為她還能不心存芥蒂嗎? 「應該是一番好意吧,」歐巴桑說。 「才怪。」除了夏元赫,戴平好像對誰都不滿意。 大家又七嘴八舌,講了好多喬羽書不在時每個人鬧的笑話,見她一概面無表情,以為地大病初愈,太累了,於是表示過些天再來。便告辭離去。 「你和教授鬧翻了?」待眾人走後,故意留下的戴平示意阿亞把房門關起來,問:「整個下午沒看你笑,誰能讓你心情惡劣到這種地步?」 「沒事,我……」 話說一半,阿亞突然抓住她的手,兩眼駭異地直盯著她的臉,須臾,飛快地向戴平比著手語。 「真的沒事?那就好,教授說他要娶你,我擔心是因為你……」舔了下嘴唇,戴平接著說:「我一直認為,教授沒理由愛上你,至少不應該那麼快。」 喬羽書打心裡冷哼一聲,「天雷勾動地火,你聽過吧?」縱使她也不贊成夏元赫匆促成婚的提議,可在旁人面前,她是絕不肯認輸的。 「跟你?」戴平的表情比被雷打到還震驚,「你不知道剛開始你有多討人厭嗎?阿亞,你說,她剛上山的時候,有沒有人喜歡她?」 阿亞笑得很靦腆,他是個善良又溫和的大男孩,即便戴平的指控是真的他也不好意思附和。 「走了啦。」戴平粗魯地拉著他。「人家已經是教授的人了,你別癡心妄想。」 兩人走到門口,戴平又折回來,「看在教授的份上,給你一個忠告,不要太容易相信旁人,否則——」 她輕輕敲了下喬羽書猶包著紗布的頭。「這就是最好的教訓。」 喬羽書一陣驚心。龍依旬故意弄壞車子的煞車器,害她和夏元赫險險丟了性命,這事地沒告訴任何人,包括她父母也仍不知情,而以夏元赫的個性,更不可能隨便向別人透露,戴平是怎麼知道的? 一個小時以後,阿亞又回來了。這回他不再笑容滿面,取而代之的是,——張悔恨交加的面容。 不需要喬羽書開口問,他已經悲戚地遞上一張字條,上面寫得密密麻麻,從他——開始如何受龍依旬請托,如何不明就裡把煞車器弄壞,結果造成這樣一場可怕的車禍,統統清清楚楚交代、 羽書,他激動地搶過紙,歪歪斜斜地寫上,我很抱歉,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我沒有想到會因此害得你顏面神經麻痹,我該死,我真的該死! 喬羽書兩手一松,手裡的紙張歪斜飄落地面。 「你怎麼知道的?」她指的是關於她可能永遠不會有任何表情的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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