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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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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連姓名都不願意告訴她哩。 喬羽書識趣地說:「我只是來跟夏教授談些公事,不打擾你們,我先走了。」抱起三個牛皮紙袋,走不到兩步,掌心強烈的刺痛逼得她赫然撒手,紙袋裡的文件頓時散落一地, 「我送你回木屋。」夏元赫幫忙一一拾起。 他和女孩默默地對看一眼,就算是交代過。 喬羽書暗忖,他們彼此間的信任感一定很夠,否則怎麼能什麼解釋都不必。她在一本書看過,知道這叫「戀愛撣」,以心傳心,連文字都是多餘的高超。 沿著崎嶇山路,夏元赫怕她摔著刻意放緩腳步,晚風颼颼,樹頭枯葉簌簌跌落在碎石子路上,偶爾有一兩個未眠的工人和他們擦肩而過,無不露出驚詫的眼神。 「教授,大小姐,還沒睡啊!」他們黑黝的面容閃著晶亮的眼神,一副知足又樂天的樣子。 經過了晚間持刀砍人事件後,喬羽書感受到他們對她的態度明顯友善很多。 「你很受這裡人的敬重。」她由衷地說。 「鄉下人天性純樸,你敬他們三分,他們就會以九分來回報你。」經過一泥地,他紳士地伸手牽她繞過。 靜夜的月光燦亮恍如白晝,連路燈也黯然失色,望著他倆鮮明的月光投影,她突然憶起父親幾個月前講過的一句話。 「要是我爸知道你已經有女朋友,鐵會失望透頂。」她笑盈盈地說。 「為什麼?」 「因為,他滿心希望我能嫁給你。」話一說完,她就笑得東倒西歪。「幸好,我拿刀子砍的不是你,否則警察還沒來,我老爸就先把我五花大綁,押回去打成肉餅。」 夏元赫也笑了,倒不是因她所講的內容,而是因為她的模樣。 在這裡,或者該說在他的生命裡出現的所有人,全是拘謹太過,嚴肅有餘,沒有人能像她那樣,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發火就發火,一切隨性所驅,絕對的性情中人。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她可不是經常讚美人的喲。 「你是第一個。」短暫的笑容一閃即逝,轉瞬他又成了冷面閻君。 「送到這裡行了,你女朋友還在等著你,趕快回去吧。」 「無妨,等你把東西收拾好,我們再一起走。」 「你要我今晚就搬過去?」她已經是急驚風的個性了,怎地還有人比她更誇張。 「一路上我左思右想,明天天一亮警察也許就上來抓人,我必須趁夜把重要賬冊,以及一些工作轉交給你。你應付得過來嗎?」滿腹的憂心明明白白寫在他臉上。 「別鬧了,你以為我真會讓你去替我頂罪?」她喬羽書雖是不學無術、揮霍無度的小小敗家女,但也還不至於沒出息到敢做不敢當呀! 「反正你是到這兒來跟著我學點本事的,明天不管誰出面擔罪,你的學習課程必然會受到阻礙,不如趁著今夜,能吸收多少是多少,除非你怕累。」 前面一長串全沒啥作用,後面這句話最具功效, 喬羽書馬上回房拿了些許用品,就跟著他回到別院去挑燈夜戰,由於陳嫂已經睡去,她也沒吵她。 在別院一樓,夏元赫有一間非常寬敞的書房,兩面書牆上清一色是原文書,看得她頭昏腦脹。 夜半時分,喬羽書窩在舒適的皮椅中,聚精會神地聽著夏元赫深入淺出的講解。 成堆的數字,不到一個鐘頭,就令她睡意濃濃。 「我去上個化粧室。」用冷水洗把臉也許會好一點。 夏元赫會心地點點頭。 奇怪,一樣工作了一整天,他怎麼還能精神奕奕,臉色毫無倦容? 那個叫小龍的大美女被他冷落一旁,包准氣得要瘋了,交到一個有工作狂的男朋友實在太無趣了。 喬羽書從化粧室出來,覺得有必要到屋外吹吹風,讓四散逃逸的腦細胞,自動收攏歸位。 來到外頭,面對的是迷人的湖面景致,兩盞昏黃燈光倒映在粼粼波光中,瀲灩著深秋的華麗,四周靜悄悄的,甯謐一如羞澀的處子。 從落地的玻璃窗望進別院,喬羽書見到書房裡的夏元赫猶自埋首案前,房門給推了開來,是小龍走進去。她從背後摟住他,與他耳鬢廝磨,低聲談笑。 小龍看上去很是開心,但夏元赫仍是那張僵硬的老K臉,既不迎合也不排拒。 不解風情的傢伙。 她不知道他們是怎樣湊在一起的,只直覺地認為他們實在不適合。像小龍那樣水靈的好女孩,應該找個懂得疼她憐她的人愛才對。 冷,在外頭站了一會兒,山區的寒意便冷得透入骨裡,拉拉衣袖,這才發現自己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衫。 猛打哆嗦之際,她驚見小龍的眼睛穿過厚重的玻璃瞟向她,森冷的臉孔很是嚇人。她怎麼了? 她抱住夏元赫,目光卻深深凝向地,恍若一種宣戰,用極隱晦的方式在宣示著什麼一樣,喬羽書委實不明白呵! 終於她冷得受不了,快步回到書房,裡頭兩人同時抬頭看往她這個殺風景的闖入者。 「我拿一下外套,馬上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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