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川上 > 世襲女管家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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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他拉小提琴的樣子,和爸爸真像呢。 大概是在她三四歲的時候,經常會看到爸爸坐在窗臺上拉小提琴,沉靜的面容,激情地演奏,小小的她伏在他身側,一臉崇拜,當他抬起眼簾沖她微微一笑,她就跟著笑起來,然後爬上窗臺,枕著他的腿,像一隻笑眯眯的小貓咪。 後來,有兩三年的時間,她幾乎沒怎麼見過爸爸,爸爸成了體弱多病的莫大少爺的影子,伴著他常年駐紮瑞士診治療養。待他們回來時,她已六歲。從那時起,她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因為,那個惡魔少爺,總以欺負她為樂,她要是哪天沒被整哭,原因要麼是大少爺身體不適沒工夫理她,要麼就是她逃跑到了他夠不著的地方。那,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們之間針尖對麥芒的白熱化鬥爭開始演變成男女間的致命吸引? 莫向與側轉頭時,只見君莫惜嘴角噙著淺淺一抹笑,視線似落在他身上,又似穿透了他遺忘在了不知名的時空。 這種表情,最近幾天,常從她臉上看到,飄飄忽忽的樣子,好似隨時會化作一縷輕煙從他眼前飛走。 那晚發完酒瘋後,她就表現得異常乖巧。他說一,她做一,不反駁,不頂撞,嘴角的淺笑經久不散,好像是被酒精燒壞了腦子,看起來傻傻的,卻老讓他莫名地煩躁。就好像她在私底下進行什麼秘密的事,他要是稍不留心,就會收到她的Surprise。 將小提琴從頸下移開,默默打量她,而她明明和他視線交接,卻偏偏對他視而不見。 不知道在樂聲停了多久之後,她才緩緩回過神,眼珠轉了一下,重新聚焦。 對上他研究的表情,她立刻心虛地垂下眼。 君莫惜啊君莫惜,你真豬,你怎麼能在他這頭狡猾狐狸面前開小差呢?萬一被他看出點兒什麼,你還跑個P!豬!豬!豬!豬!豬! 「過來!」 「是。」 啊,乖巧的樣子就差對他彎腰曲膝了,可是,看著真礙眼啊,真想撕碎了看看她是不是表裡如一。 如果她想用陽奉陰違這一套來對他,嘴上痛快應著腳下卻行動遲緩,那她恐怕會失算。 看她一副低眉順目的小媳婦樣以蝸牛的速度向他走近,他忍耐地默數,在數到「三」時耐性已用盡,這個笨妞兒,跟了他那麼久,她卻總是學不乖,所以,不要怪他老時不時生出想要懲罰她的衝動。 尚一臂之遙時,他終於按捺不住將她勾扯入懷,環著她的腰,將她困坐在他腿上。 「吻我。」 懶懶的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完全不管她要不要同意,總之他大少爺現在想要一吻解千乏,如果不給,他就強取豪奪。 以為她又會手腳並用地掙扎拒絕,沒想到,這一次,她乖得非常令人失望。 沒等他數到「一」,她的唇就輕快地擦過了他的臉,這麼主動,怎不叫人失望,原本他還打算遭到她的拒絕後狠狠地索一個激烈的吻,而她這樣的敷衍,哪裡能滿足他的需求。 托著她下巴,鼻尖抵上她的鼻尖,親昵地摩擦,「乖,你該知道我對吻的要求是很高的,你如此不用心,難不成還想重溫一下我那天晚上的全力以赴?」 當他的手指曖昧地威脅性地抵上她的臀溝,她的溫順立刻被打破。 似遭了電擊,一個激靈後,她立刻推他,可他早有防備,除了象徵性地離開她十釐米的距離,其他的讓步,免談。 她很害怕和他進行親密接觸呢,對於這一點,他越來越肯定,也越來越介意。 她曾說過的話,開始不聽使喚地在耳邊呼嘯—— 「莫向與,如果我不把第一次拿出來投資,你怎麼可能如此快地入戲,我又怎麼可能如此痛快地欣賞你今天這麼精彩的表情?我愛你?呵,笑話!愛你不如去愛一頭豬!實話告訴你好了,我和小泥鰍兩情相悅很多年,我打算和他一起去讀公立大學,畢業後立刻就結婚……」 從小到大目睹的她和小泥鰍的片段,開始在腦中串連,然後嘴上似被裝了機關,開始不受控制地說出連他自己聽了都討厭的話:「是不是不想被我碰?想為小泥鰍守身?你忘了?早在四年前,你就被我玷污了清白。要不要我再玷污一次,助你喚回沉睡的記憶?」 他的語氣仍懶懶的沒什麼變化,可是,她還是聽出了其中暗藏的怒氣,腦中即時警鈴大作。 而他,卻仍一副好商好量的表情,繼續拿他可惡的鼻尖來挑弄她的鼻尖,「回答我,是不是不想被我碰?」 呵,叫她如何回答?回答「不」,她會被他強迫去重溫當年細節,回答「是」,則是向他發出「請繼續」的邀請,他怎能這樣逼她? 「你、你聽我說……」 君莫惜仍試圖遊說他不可亂來,可是,他沒有耐性。雖然明知她當年的說辭十有八九是瞎編亂造,可是那些話還是在他心上留下了陰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她一根筋的腦袋真在什麼時候突然生出嫁給小泥鰍的念頭,那可怎麼辦?雖然他已動用人脈將小泥鰍支到了別處,可是他很明白,這種權宜之計根本是治標不治本,要想從根上解決問題,必須將自己紮根在她心底。可是該死的,她明明對他有和他對她一樣的情愫,為什麼非要拼命克制?還是愛得不夠?她又想放棄他了? 捏著她下巴,阻止她磕磕巴巴的解釋,逼她對上他的眼睛,「你只要回答我,是?不是?」 那是怎樣的眼神啊,看似堅不可摧,卻又脆弱得仿似不堪一擊,那一閃而逝的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很受傷」? 愣愣地凝視著他眼中的波動,在這一刻,突然心有靈犀地感應到他的想法,幾乎是一閃念間,君莫惜心中就有了計量。 傷害他,是她萬般不願,可是如果唯有傷害他才能讓他撤退,她只好忍下心腸給他痛痛的一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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