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晨希 > 碰!碰上鬼靈精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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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正事?薛霞飛甫回復血色的臉,瞬間又刷上慘然的灰白。「完了……」 「怎麼了?」範儒鴻伸手撫上她一頭早亂得糾結的發。「天還沒塌,你用不著這麼緊張。」 「天是沒塌,但我砸了……」她哀號,賴進視若兄長的范儒鴻懷裡。「鴻哥哥,我的差使砸鍋了啦……」 範儒鴻挑眉。「到西域還有一半的路程,說砸鍋未免太早。」 「還不就是你們家那個孔老頭害的,說什麼男女什麼不親的,死都死了,還說那麼個廢話做啥,唉。」 她說的是「男女授受不親」吧?範儒鴻暗歎在心裡,深為妹子的不學無術汗顏。「這句話不是孔夫子說的,是孟子說的。」 「差不多啦。」她小手一揮,視儒學兩大宗師為棘手人物。「都是死後還愛亂說話的老頭子,姓孔姓孟還不都一樣。」 「霞妹──」 薛霞飛突地嗚咽起來,打斷了他的話:「嗚嗚……他以前說過想換人帶路,這下好了,我在擎虎山沒保護好他,反倒累他救我,現在他又跟玉兒在談正事……」 一路推想下來,薛霞飛得到的結論只有一個── 「嗚哇哇……他一定是在跟玉兒談換人的事,嗚哇……」直腸子的她藏不住情緒,趴在範儒鴻懷裡哭叫起來。「一定是這樣,嗚嗚嗚……」 噗哧!範儒鴻忍不住笑出來。 「還笑人家!」鴻哥哥沒良心! 「我想你不必擔心這件事。」 「可是……我沒護他周全,又、又……」薛霞飛支支吾吾地道出一路上發生的大小事情,最後小嘴吐出歎息:「這趟差使我辦得真糟是不?」 「的確。」聽完事情始末,想安慰她、騙她說不會還真的挺難的。 「是啊,換作是我,也會想換人哪。」一想到這兒,薛霞飛就覺心頭蕩然一空,仿佛遺落了什麼。 單純地尋物或領路帶人探尋的差使,她不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 以往,辦妥差使,收取酬勞走人,她一向能走得乾脆快意,毫不戀棧;可這回……怎麼也瀟脫不起來。 對沈宜蒼,她覺得依依不捨。 「鴻哥哥,他就拜託你一路照顧了。」 範儒鴻愣了下,細眸瞅著她半晌,了悟揚笑。 「傻妹子,」他展臂將她摟入懷中。「我可沒聽玉兒說要撤換你的差使。」 「待會兒就會撤換了,我有預感。」她說得哀怨。「我的預感向來準確。」 「這回怕是派不上用場了。」那沈公子他見過,當時他抱著昏迷不醒的薛霞飛,神色既驚且慌,哪裡像個講究衣冠的官宦子弟?不過是個擔憂心上人的普通男子罷了。 他可不認為那位沈公子會有撤換霞妹的打算。 「你們在做什麼?!」 房門口,昂藏男子怒喝,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態勢。 糟!心細如發的範儒鴻立即猜知對方心思,欲收臂起身。 可粗枝大葉慣了的薛霞飛不解其意,一雙手仍勾在他腰背,眨了眨大眼看著杵在房門口的沈宜蒼。 「嘿嘿嘿……」依稀記得昏迷前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偏又一時想不起來,薛霞飛只好尷尬傻笑。 他是誰?瞧見兩人親匿的舉止,這疑問瞬間浮上沈宜蒼心頭。 為免多生事端,範儒鴻起身欲離開,兩人在房門口錯身而過,四目交會,各懷心思。 沈宜蒼兩道濃眉鎖凝,顯露出較勁的挑釁意味。 同為男子,范儒鴻自然瞭解對方敵意所為何來,倒也不以為意。 「霞妹就煩你照料了。」吾家有女初長成,感歎呀!他這個鴻哥哥年華老去,青春不再……年方二十七的範儒鴻在心裡欷籲不已。 霞妹?聽聞他如此稱呼薛霞飛,沈宜蒼微怔。那麼他是── 「鴻哥哥?」 範儒鴻先是一愣,旋即出言調侃:「誠蒙不棄,讓沈公子喊我一聲鴻哥哥。」 驚覺口誤,沈宜蒼惱了,卻還是拱手一揖。「在下沉宜蒼。」 「範儒鴻。」範儒鴻忍笑回禮。 「久仰。」 「初次見面,何來久仰之說?」對於場面話,範儒鴻從不放在眼裡。 沈宜蒼輕哼:「你的霞妹經常提及你,當然久仰。」 「咳!咳咳……」範儒鴻差點憋不住笑意。「好一個酸味十足的『久仰』啊。」 聽出他意有所指,臉皮薄如紙的沈宜蒼霎時窘紅了頰。 「鴻哥哥,你們在說些什麼啊?」薛霞飛一臉茫然。她怎麼聽都聽不懂? 「官家公子動了心,還無端打翻醋罎子,心有所屬的傻丫頭應該最高興才是,偏偏傻丫頭渾然不覺,唉唉唉。」 「鴻哥哥?」哇,有聽沒有懂! 「范兄!」短短幾句話,沈宜蒼已聽出範儒鴻對薛霞飛並無男女之情,敵意立時全消。 「喲,變成范兄啦?」變得可真快。範儒鴻語帶戲謔。 「鴻哥哥,你到底在說什麼?」 範儒鴻搖頭低歎。真是不開竅的丫頭。 「沈宜蒼,你知道鴻哥哥在說什麼嗎?」 她連名帶姓的喚法,讓沈宜蒼皺了眉。 範儒鴻開始同情起這年輕小夥子,不禁拍拍他肩膀。 「這丫頭就交給你了。」 不理床上人兒的呼喚,他低笑地離開。 沈宜蒼掩上門,來到床邊落坐。 「看樣子,你好很多了。」 瞧見他嚴肅的表情,薛霞飛也跟著端正坐姿,雙腿並跪在床板上。 「是……咳!是好很多了。」 「右臂的傷勢如何?」 順著他的眼光移至白布包裹的傷處,薛霞飛呵呵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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