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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陡然聽到他的聲音,新月嚇得慌忙跪下。「陛下!」

  「我在問你,為什麼站在這裡?你不用去服侍娘娘嗎?」姬玄舞剛要抬腳向前走,新月一把抱住他的腿,哇地哭了出來。

  「陛下,娘娘不在帳子裡,娘娘去了好幾個時辰了,都沒有回來,奴婢擔、心她出事丫……」

  新月的哭聲讓姬玄舞心頭籠罩起一層陰霾,他冷然喝問:「娘娘去哪裡了?」

  「不知道……剛才有個士兵來傳令,說有人要見娘娘,事關機密,不許帶外人去。娘娘同意了,命我等在這裡,可是這一晃已經兩三個時辰,娘娘還沒有回來。」

  姬玄舞一把揪起新月,「娘娘去哪邊了?」

  斬月哭著用手指雲裳離去的方向,「那邊。」

  「陛下,出什麼事了?」鳳秋霜剛好看到這一切,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姬玄舞雙眉深鎖,揚聲說:「跟我走一趟!」

  他奪過身邊一個士兵的配馬,縱身躍上馬背,狠狠抽了幾鞭,那馬便如離弦的箭一樣疾射出去。

  鳳秋霜忙叫人牽過自己的馬,匆匆跟去。

  姬玄舞沖出自己的軍營,一直跑到河邊。四下空曠,沒有半個人影。讓他心頭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

  「陛下,這裡快到敵軍的駐營地了,萬一被敵人發現陛下在這裡,會很危險的。」鳳秋霜氣喘吁吁地追趕到此,勸姬玄舞回頭。

  聽到她的話,姬玄舞卻頭也沒回地沖進旁邊的一片樹林中。

  眼看他距離危險越來越近,鳳秋霜的心簡直是快要蹦跳出來,只有硬著狽皮繼續跟在他身後。

  姬玄舞之所以會進樹林,是因為他發現河邊濕潤的泥土上有些新的馬蹄州,而這些淩亂的馬蹄印就沿著這個方向直人樹林的。

  跑了一段路,前方依然沒有半個人影,正要繼續前行,鳳秋霜在後面一茸呼喊:「陛下,這裡好象有什麼東西!」

  他掉轉馬頭,跑到鳳秋霜所在的地方。鳳秋霜已經下了馬,從地上撿起一件東西遞到他面前。

  「微臣認不清楚,但這是女人的首飾,似乎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姬玄舞盯著她手上那件銀光閃閃的手鐲,心已在顫抖。

  是雲裳的,是雲裳的手鐲。但它怎 會出現在這裡?只有一個可能——雲裳的確來過這片樹林。

  但是,她現在究竟在哪裡?挺直身子向四周巡視,四周大樹密集,只有樹葉沙沙作響。太陽已經西沉,一彎冷月斜斜掛在半空,漠然對視著他沉疑的面容。

  鳳秋霜看著他的神情,霍然明白了,「莫非這東西是貴妃娘娘的?」

  姬玄舞一語不發地取過手鐲,只說了一句:「回營。」

  「不找了?」鳳秋霜愣住。

  「不可能找得到了。」姬玄舞撂下這句話後,策馬奔回大營。

  在他的軍帳前,有一個敵方使者正在那裡等候。

  見到他,那名使者笑著行了禮,「給國主見禮,四王爺向您致上問候。」

  姬玄舞的寒眸著他,「四皂叔除了這句話之外,應該還有別的話吧?」

  「是,四王爺讓小人將這件東西呈給您。」那人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木盒遞給姬玄舞。

  姬玄舞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根長長的銀簪。他的眼睛緊緊鎖住那根銀簪,聲音冷硬,「四皇叔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四王爺想和您談筆生意。王爺說,如果想讓兩軍停戰,就請把西歧北疆八百里長的土地讓出來……」

  「妄想!」鳳秋霜長劍出鞘抵在那人的咽喉,殺氣騰騰,「你們用擄劫一個女人的方法來威脅別人,這種卑劣手段不覺得太丟人了嗎?」

  那人被劍威脅,依然笑嘻嘻地說:「小人的臉皮和性命不重要,重要的是貴妃娘娘。若是貴妃娘娘那張幹嬌百媚的漂亮臉蛋不小心受了傷,或是突然喪了命,我想陛下也會不忍心吧?」

  黑暗中,姬玄舞冷冷開口:「四皇叔算准了我會同意是嗎?」

  「不是算准,只是猜測。聽說這位貴妃深得您的寵愛,連這次打仗都將她帶到戰場,不離左右。王爺說您必然是個憐香惜玉的解花人,豈會見死不救呢?」

  姬玄舞微微露出一絲冰冷的笑意,「四皇叔真是很會為我設想,可惜,他想錯了一點。」

  「什麼?」

  「我姬玄舞從來不受任何人、任何事的威脅。西歧的土地,我只會和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以及我最忠實的臣子分享。四皇叔?哼,他不配!」

  他冷冷地說完,笑容在嘴角凝住,「回去告訴他,若我的愛妃傷了一發一指,四皇叔就等著讓他那幾個兒子給他收屍吧!」

  自從被抓到叛軍營中,雲裳就知道自己生機渺茫。敵人給她吃了藥,讓她的身體一直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反抗,肩膀上的傷口很痛,鮮血一直在流。而敵人對待她的態度也很奇怪,並未為難她,只是將她關在這裡。

  但她覺得這種不尋常的背後下,必然有著另一份可能。那就是敵人已經確定了她的身分,他們會直接去找姬玄舞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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