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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二!」扳機再「喀啦」響了一聲。

  這種氣氛簡直令人窒息,連展鴻飛都寒毛倒豎起來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任天涯像今天這樣充滿威懾的殺氣。

  那個溫文爾雅,偶爾還會有幾分頑皮的王子,突然變得冷漠肅殺,在他的眼裡,找不到半點溫情,只有恨一般的殺氣。

  恨?

  他在恨誰?

  難道……展鴻飛幾乎不敢想下去,而任天涯已經念到「三」了。

  「三!」隨之而起的是貨真價實的槍聲,但不是射到人的體內,而是旁邊的牆壁上。

  那名軍官在極度的驚恐之下心理崩潰,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還需要我喊四嗎?」任天涯還是用那種冷淡的語調發問。

  「在、在菲斯山上!」敵人終於在較量中敗下陣來。

  任天涯沒有再多問一句,轉身走向大門。

  展鴻飛追上來,急道:「您認為這一切都和陛下有關?」展鴻飛像是聽到了全天下最難以置信的事情一般,「您該不會是想把當年您父母的死,都怪罪到他的頭上吧?這、這太可笑了。」

  「不是太可笑,而是太可怕了。」任天涯流露出痛苦的悲傷,「他讓我失去了所有愛我的人,我的父母、我的下屬,還有……」蓓蓓的臉在他眼前浮動,他重重地搖搖頭,「不,這一次他不會再得逞了,絕不會!」

  展鴻飛激動地說:「但是他是您的爺爺,是您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他沒有道理這麼做,他已經說了要把王位讓給您……」

  任天涯一抬手,擋在他的臉前,「如果,他不是我的爺爺呢?」

  「什麼?」展鴻飛沒反應過來。「不是您的爺爺?您是說你們的血統可能有問題?」

  「也對,也不完全對。」任天涯神秘地揚起嘴角,「跟我來,我帶你去看答案。」

  蓓蓓醒來的時候,傳入耳朵中的是震耳欲聾的海浪聲。

  剛開始她以為自己是在作夢,直到她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身處在一輛轎車中,而車子正在山坡上下滑,即將跌下懸崖,她才知道一切是真的。

  她渾身毛骨悚然,一下子驚醒過來,於是她拚命撞擊車門,終於在最後一刻將車門撞開,跌滾出車外。也就是這千鈞一髮,使得她沒有連同車子一起滾下懸崖。

  她癱倒在懸崖邊,拚命地喘氣,仍舊驚魂未定。

  忽然,旁邊的小山上傳來一個人的聲音:「不想死就爬上來。」

  她抬起頭,看不清上面的人是誰,但依稀可以看到一排黑漆漆的槍口正對著她。

  「要是你想讓我死,為什麼不現在殺了我?」蓓蓓大聲地喊。

  「因為我不想讓你死得太快。」那人的聲音在半空中飄蕩。

  蓓蓓咬咬牙,起身踉嗆地一步步走回山頂處。

  十幾名荷槍實彈的武裝人員圍在山頂上,有位面色蒼白的老人直視著她。

  「你還挺命大的,居然沒摔死,這倒有意思了。」

  那個老人的眼睛像是兇殘的惡狼,只和他對視一眼,蓓蓓就渾身寒毛直豎。

  「二十年前我殺了兩個人,一槍一個命中要害,為此我後悔了二十年。」他盯著她,「知道我後悔什麼嗎?」

  蓓蓓問:「後悔你殺了人?」

  老人發出一陣淒厲的爆笑,「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天真單純的小姑娘,天真得很可愛。可惜,你猜錯了。」他的笑聲戛然而止,「我是後悔啊,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留著他們的命,一點一點慢慢將他們折磨死?」

  蓓蓓覺得後頸冷颼颼的,她意識到自己是真的遇到了一個惡魔。

  「我得罪你了嗎?你為什麼要殺我?」她忽然想到:「是你?就是你!是你派人去殺天涯的,對不對?」

  「天涯?你是說瑞奇?是的,是我派人去殺他的。如果不是有你搗亂,他早就死了。」老人說到這件事時一臉的不在意,彷佛在說一個遊戲。「雖然瑞奇是我一手撫養長大的,讓他死我很捨不得,但是……有句話叫無毒不丈夫,對不對?」

  「你、你說是你撫養他長大?」這句話真滑稽。「難道你是王宮的管家?」

  老人蔑笑著看著她。「可憐的孩子,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答案的。」他打了個手勢,叫過一個槍手,一邊打量著蓓蓓,一邊提問:「先從哪裡下手好呢?她的胳膊還是她的腿?或是她這張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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