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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黑走路並不好玩,一不小心,便有撞傷、絆倒的危險;她實在不明白,如王宗那類的男人,怎麼會喜歡幹夜半偷香這種無聊事。

  看來,男人和女人的想法還是有段差距的。

  蟲鳴風聲被關在窗外,屋裡一下子變得黑寂;透過南宮哲沉沉的鼻息聲,還有濃郁的酒味,很快的,岑久便找到了他所在的位置。

  饒家珍藏多年的千日醉,果然發揮了功效。她滿意地點點頭,站在原地耐心等待了一會兒,確定南宮哲真是醉得不省人事後,才取出火摺子,照亮房內。

  這個宛如神祗的高大男人,此刻全然不能與白日所見的威猛相比,他像攤泡過水的爛泥巴,狼狽地橫陳於地板;顯然是還來不及上床,就醉臥在地了。

  這一觀察,足足一刻鐘過去。岑久無聲地抿唇而笑,她跪在南宮哲身邊,並移近燭火,從容仔細地端詳他;接著,一伸手,拉開南宮哲的腰帶,把他的上衣給剝開。

  這是個肌理結實的胸膛,她心裡讚歎道,忍不住伸手觸摸覆滿其間的濃密毛髮;岑久極為輕柔地撫弄著,發出一聲歎息,仿佛她細嫩的手被紮癢了。

  這樣的體格,太完美了。岑久目光略略上移,看到南宮哲熟睡的臉龐。

  難以想見這便是白日所見那般的兇神惡煞,他睡沉的模樣,竟是如此無邪純真,深深牽動她的心。

  雖然這樣的長相構不上俊逸,也不斯文,但她不介意;容貌從來就不是岑久考慮的因素。

  然後,她莫名地憶起,昨日夢中那緊揣在懷裡手舞足蹈的嬰孩。

  沉思間,南宮哲突然睜大眼,岑久輕喘,驚嚇的表情全映在他那灼亮的黑瞳裡,起身要逃,卻被他一雙大手揪個正著。

  岑久往後一栽,失手把燭臺掉落在地,燭火撞地,應聲滅了,房裡重新陷人一片漆黑。

  「我——」她張口欲言,身子竟被他拉進懷裡去了。

  粗糙灼熱的手掌循著她背脊的線條漸次向上,看似強橫的力道卻適中地滑過她的頸窩,撫上她的臉頰。岑久無聲推拒,但不知的,被他碰過的地方,卻都莫名其妙失了行為本事。

  他的手,留在她臉上的花鈿上,似自有意識,好奇地、本能地、細細地摩挲著她未卸去的桃花鈿。岑久既急又慌,鬥大的汗珠滾了下來。她用力別過臉,哪曉得南宮哲另只手卻沒閑著,溜過她的後腦勺,輕輕朝下一扣,她不由自主將臉上那朵花鈿正落在南宮哲唇上。

  岑久揚手,手掌朝臉上狠狠拍去,南宮哲遲鈍地動了動,仍沒有清醒的意識。

  這一下,岑久反而怕了,沒敢再掙扎,卻感覺到他的另一隻手又動作起來。

  被撫弄過的地方,一如沸騰滾燙的水,令岑久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然而南宮哲卻還不肯放過她,他粗魯地將她拖上身,將她固定在他那毛絨絨的胸膛上。

  還以為那胸毛會刺疼她,貼在臉上,居然不可思議的柔軟、搔癢。

  觸及那強而有力的心跳,岑久的腦袋一片空白,之前的尷尬不知跑哪兒去了,她只聽得到自己如雷般的脈搏跳動,似有默契的,和南宮哲的相應和。

  剛開始,她不敢移動,但是慢慢地,居然也不想動了,這個陌生男人的強烈心跳像一曲催眠人心的旋律,把她蠱惑了。

  閉上眼,岑久醉了,心裡只有種衝動,也想跟著南宮哲一道睡。

  ——男人與女人之間……岑久微睜眼,然後困頓地閉上……也許,並不像姑娘私語間所說的那麼麼肮髒下流,至少,她現在的感覺是很溫暖、很舒服的。

  岑久手指輕轉,下意識地勾起南宮哲一撮胸毛把玩,發燙的胸脯漾著一波波奇異的騷動,不斷地翻滾,直至小腹間也起了相同的回應。

  胡思亂想間,南宮哲突然嘟囔一聲,鬆開抱住她的手,黑暗裡傳出衣裳磨擦的聲音,他翻了個身,推開岑久,逕自做自己的夢去了。

  岑久一震,身子隨之軟下,這一次,卻是真的攤了。

  第二章

  翌日清晨。

  岑久倚在窗邊,像平日一樣看著碼頭熙攘的人群。

  不過,她心裡想的,可全是另外一回事。

  昨夜的探險,岑久幾乎是逃出來的,因為刺激太大,一直到天亮,她始終無法人眠,腦子裡滿滿地全是南宮哲這個男人。

  盯著窗外的酒釀,岑久臉上並沒有任何思春情懷,只是不甚自在地換了個姿勢;簪在她髮髻上的桃花,隨著她的動作,脫了一瓣,跌落在地上。

  曉緣走了進來,沒敢驚擾她,只是默默替她弄好衣裳,見到那瓣落花,立刻又從花瓶裡折了一蕊新的桃花簪上。

  「久姑娘臉色不好呢。是不是昨兒個沒睡好?」曉緣關心地問。

  「想到要跟岑家那三個狐狸精打交道,姑娘當然睡不好。」清兒走進來,也已準備妥當,身上一襲淺綠新衣,裹著她胖胖的身材,像顆鮮嫩的白菜。

  「沒事兒的。」岑久回神,轉向曉緣:「今兒個醉仙居的一切就讓你張羅了。」

  「曉緣會打理的。倒是清兒,你得好好顧著久姑娘,別讓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給騷擾了。」

  「他們敢!」清兒眉一揚,驕傲地拍了拍腰上的短劍。

  「對了,客房裡那個叫南宮哲的……」岑久沉吟了一會兒,「我估計他還要睡個兩、三日才會醒來,別讓人去打擾他。還有,那何非元呢?」

  「我把他捆在酒窖裡。」清兒忙不迭地回答,「姑娘,清兒偷翻他的包袱,藏了好多的銀票呢。」

  「是嗎?」岑久一挑眉,「只怕也是來路不明的東西吧。」

  「姑娘,就抽他一張銀票如何?昨兒個店裡因為他,還賠了不少呢。」向來精於算計的曉緣從不吃虧,急忙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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