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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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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達成,蘭泗領著一干隨從轉身離開,直到他身影離開大門許久,福端這才敢抬起頭來,然後吆喝著廳堂上的眾人可以滾回房去了。 蘭泗的一封信就像是給初荷吃了定心丸,這下子她敢肯定在她前往赴約之前,福端都不敢再造次了;思及此,她也不再堅持留守在靈前,示意麗兒扶她回房。 「等等。」福端叫住她,瞧初荷不將他放在眼裡,竟然沒停下腳步,頓時冷哼一聲走到她身邊壓低聲音:「別以為有人給你當靠山。像那種北京城裡尊貴的貝勒爺才不會插手你這種芝麻小事,等我開完宗親大會,翻了案,有的是時間好好整治你。」 初荷不等他說完,轉身就走。只要有福端在的地方,多待一刻都嫌多。福端死盯著初荷離去的背影,眸中閃現一絲令人發毛的詭異。 明日午時城外驛站相見—— 回到房裡,確認四下無人之後,初荷雙手微微發抖地打開信件,但當看見信中筆跡,卻愣住了。 這根本不是敦華的字!分明是蘭泗的親筆筆跡啊,儘管一筆一劃勾勒之間比起以前多了一股勁道,但她仍是一看即知。 「小姐,咱們要不要趁明天赴約時,乾脆找機會偷溜算了,我不想再回這兒了。」麗兒說著,又流下眼淚。她好怕福端貝子,老早就聽說福端卑鄙無恥的行為,不僅他房裡的丫鬟都難逃他染指,甚至老早就惡名在外;以前還有老王爺監視著他,現在恐怕無人能夠壓下他的氣焰。 初荷搖頭。「咱們是受蘭泗貝勒之邀,倘若借機逃跑,不是陷蘭泗貝勒於不義嗎?」 「但是、但是……那人好像要把咱們給吃下肚,老王爺留給小姐這麼豐厚的賞賜,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別急,明日先赴約再說吧。你去取來一盆小火。」初荷邊說邊翻開衣櫃,找出一封署名給她的信,然後在麗兒驚訝之中將信燒成灰燼。 「小姐,這不是敦華格格寫給您的信嗎?你怎麼燒了?」她驚訝看著初荷若有所思的神色,雖然她跟在初荷身邊多年,但始終不明白這個主子在想些什麼。 初荷不回答,只是看著灰燼在火堆中飄散,想起敦華信中所寫,她明瞭敦華壓根不可能千里而來,而蘭泗如此大費周章,在簡親王府舉家上下服喪期間硬是將她約往其它地方見面,肯定也不是敘舊如此簡單。 她怔怔盯著火盆裡的火焰,腦海中幾次與蘭泗見面的情景一一浮現眼前。 上次見面是她即將遠嫁異地,而他則是心事重重的前往邊疆;相隔一年餘再度會面,她竟成了寡婦,而他仿佛也蛻變不少。 人事全非,她的處境竟是一次比一次難堪;如今,只求明天自己能夠維持起碼的體面,至少站在蘭泗面前能夠不那麼可悲。 雨後的晌午,湖邊涼亭裡兩個年輕男子在對弈,只見其中一個粗眉方臉膚色黝黑,另一個斯文爾雅有如天生貴族;方臉男子凝神屏氣盯著棋局,如臨大敵,相形之下,對面坐著的男子就顯得氣定神閑悠然適意。 「臨康,怎麼哭喪著臉?」蘭泗趁對手思考棋局的空檔,問隨伺在側的身邊人。 他原想好好下盤棋,卻見小總管一臉難掩的憤慨神情,忍不住明知故問。 「貝勒爺,小的實在是氣不過。」他以少見的激動語氣說著:「這簡親王府好歹也是貴族,怎麼可以欺負文弱女子,甚至還動手打人!」 蘭泗聽了,只是隨意應一聲,又將目光移回棋局。 「貝勒爺,難道您都不氣嗎?」 蘭泗又輕鬆吃掉對手一隻棋子。「臨康,你說咱們在這裡生氣有用嗎?」 「但是?」 「你們到底懂不懂觀棋不語真君子!」方臉男子忽然惱怒的低吼,火大的搔搔腦袋。 蘭泗笑起來。「臨康並不是針對棋局而發言,不用遵守觀棋不語的約定吧。」 方臉男子大眼一瞪。「總之,你們這樣你一言他一語的,這樣教人怎樣下棋啊!」 「是是!失禮失禮,現在開始,只要是輪到你下,我和臨康就不再說話。」蘭泗微微笑著。 方臉男子瞪他一眼,奇道:「原來文質彬彬、滿肚子文墨的蘭泗貝勒竟也會說笑。」 「只要是人,都會說會笑。」他又輕鬆吃下一子,無視方臉男子懊惱的表情。 「你們方才說簡親王府怎麼著?」按捺不住好奇,他開口想探問究竟。「難不成簡親王爺還沒下葬,府裡就有人搞怪?」 蘭泗訝然停住下棋的勢子。「難道這個親王府早就惡名在外?」 「簡親王府本人倒是知書達禮,但他的兒女卻令人不敢領教,尤其是那個福端,連我這個縣令都不放在眼裡。」方臉男子不屑的冷哼。 這個方臉黝黑男子就是此地的縣令鄭奇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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