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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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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雨萍搖頭。"我們沒有互相,自我介紹,只有說自己的事情給對方聽。" "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嗯。" 葉秋舒了"口氣,看似放下心。 "不然你以為呢?"懂得察言觀色的梁雨萍看出她的不對勁。 "我是覺得慶倖。" "慶倖?" 葉秋正色看著她。"我慶倖你沒有和對方糊裡糊塗做出什麼事。" "能做什麼?" "很多啊,比方說一夜情啦、開始交往啦等等,很多糊塗事都是在失戀的時候發生的。"小說都嘛這樣寫。 "才不會。" "不會就好。"葉秋點點頭,續道:"我不覺得兩個感情受創的人相遇是件好事,帶著同樣情傷的兩個人並沒有辦法為對方療傷止痛,只是會提醒對方自己心裡的那份痛,每見一次面就像在傷口上抹一次鹽,到最後只會發炎化膿,讓自己更痛。" "是嗎?"梁雨萍疑惑。 回想那天下午,她反而覺得那時的自己很放鬆,因為能感同身受,所以就算是陌生人也能體貼彼此的感受,靜靜地傾聽什麼都不說,對感情上受創的人來說,他們要的不是建議、不是和他們同調的情緒激動,而是一個安靜聽他們訴苦的垃圾桶。 她和那個陌生人都知道,也盡責地做了彼此的垃圾桶,雖然,現在還是無法告別傷痛。 "葉秋……" "幹嘛?" "能不能借我你的肩膀用?"陌生人的壞處在於無法給自己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個能吸收淚水的肩膀,她到現在還是很想哭,很想找一個溫暖的地方哭盡自己的心痛。 葉秋歎了口氣,攤開雙手。 梁雨萍幾乎是衝撞進柔軟的胸懷,歇斯底里地哭了起來。 柏烈旭再一次按下拒絕接聽的鍵,在下一步關掉手機前被擦身而過的同學搶去。 "嘿,為什麼不接手機?"看了看螢幕上的來電顯示,教林德政好生羡慕。"是你那個美麗女朋友的來電哩。" "別鬧了。"柏烈旭搶回手機,想著改天去換個號讓自己清心。 "怎麼啦?" "分手了。"柏烈旭邊整理手上的筆記邊說,試著讓自己的口氣像在談今天的天氣。 "你甩掉她?"不會吧,那是媲美瑪麗蓮夢露的東方性感尤物,他怎麼捨得? "如果這是反諷法,顯然你的中文有待加強。" "被甩了?"他同情地看著他。 "我只是她比較親密的朋友。"連男朋友的邊都沾不上。 "比較親密的朋友?"林德政偏著腦袋想了下。"你是說她拿你當炮友?" 炮友?"什麼意思?" "別開玩笑了,這年頭炮友已經是過去老一輩的流行語,你還在給我裝清純,這笑話太冷,已經不流行了。" "我真的不知道。" "好吧,那我就為你這個好兄弟解釋一下。"林德政清清喉嚨,煞有其事開始搖頭晃腦,活像孔子轉世:"炮友者,上床時的最佳伴侶,下床後的生活調劑,是西餐最後的點心,可以作調劑,也可以當遊戲,沒有真心只有虛情,彼此只是彼此生活中的小小遊戲,這就是炮友的定義。" 柏烈旭一張臉沉了下來,勾起背包離開教室。 林德政跟上去。"你跟她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對她付出真心,她卻——就像你說的,只拿我當作生活上的調劑,大魚大肉之後的腸胃消化劑。" "健胃仙?" "優酪乳。" 不會吧?他的條件好到讓他們這班平均身高一七二、臉蛋像國字一樣方正的中庸男又羨又妒,女同學看得口水直流,又是社團裡的風雲人物、教授眼中前途不可限量的精銳份子,這樣還配不上那位美麗的姐姐? 看著林德政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柏烈旭苦笑。"沒有麵包,愛情只是一時的虛與委蛇,沒有真心。" 他是付出了真心,無奈何遇上的,是重視現實問題更勝感情的都會仕女。 怪不得人,正如她說,她看不見他的未來,哪怕他在學校的表現優異,進了社會能不能出人頭地還在未定之夭,誰都說不準。 調適了幾天,心雖然還是不時會隱隱作痛,但男人天性中的剛強已經逐漸幫他慢慢裡傷,至少現在不會淌血。 他只能靜待時間作最後的調養,好讓自己能真正釋懷接受他愛的人不愛他的事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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